“懂了吗?没有新生。”郑之覃亲了一下他流着泪的斜眼。
“老……覃哥,你帮帮我,”潘霖抓住男人的手,哭着哀求,“帮帮我……”
“我怎么帮你?”郑之覃轻叹。
潘霖扁着嘴,泪流不止:“我听说你是老任务者,你还做过别的任务,你有经验,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这一轮的禁忌你是不是参透了?覃哥,我求求你了,跟我说一点提示吧求求你……”
郑之覃看着这么一张丑陋的脸,心里头舒坦了一些。
潘霖一直在暗中留意男人的情绪变化,对方一起反应,他就立马哭得更凶,让自己更丑。
当潘霖整张脸丑到极致的时候,他听到头顶响起声音:“记住,回答别人问题的时候,简洁一点。”
潘霖一头雾水:“为什么?”
郑之覃:“乖。”
潘霖可怜兮兮:“你还没告诉我……”
郑之覃按太阳穴,潘霖赶紧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他小声抽噎,像一只被捋了毛的鸡崽子。
大概是郑之覃嫌他抽抽嗒嗒的烦人,施舍的开了口:“你觉得陈仰跟朝简是什么关系?”
潘霖想了想:“稀世珍宝跟看守珍宝的凶兽。”
郑之覃:“……”行吧,也没错。
“学着点,乖孩子不该直接找大人要答案。”郑之覃说完就挥了挥手。
潘霖的脑子乱糟糟的,他不知道郑之覃让他学什么,只知道对方查到了线索,却不会直接告诉他。
郑之覃叫他自己想。
这是要他的命,他有限的脑容量早就塞满了讨好金主的各种策略,根本没有容纳其他知识。
潘霖浑浑噩噩的往办公室外走,就算这个任务做成功了,还会有下个任务,下次他可能是一个人,不会有郑之覃跟他一起。
余光瞥到窗户那里的深海,潘霖停了下来,昨天那个想要带大家一起死,结果自己反而被吸进海里的女人解脱了,彻彻底底的解脱了,再也不用承受这种折磨。
潘霖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他失了魂一样往窗边走了几步就骤然清醒,不行!不能自杀!下个任务是下个任务的事,这个任务他要争取活着出去。
办公室里,郑之覃的指腹蹭了几下手机屏,另一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拿出一张白卡,正面是他的头像,反面是他的身份号。
——0112。
郑之覃逐一扫过那串四位数的数字,他将白卡捏在指间把玩,做了很多任务,迄今都没遇到身份号小于他的任务者。
也许这个任务里就有。
郑之覃的眼前浮现出一个人影,他把白卡往桌上一丢,陈仰那家伙分明还在成长期,却给他一种身份号很靠前的感觉。
还有陈仰的影子,朝简。
郑之覃在办公室里想了许久,确定这是他第一次见朝简,那种古怪的熟悉感引起了他的好奇。但愿他们的故事不要让他失望。
郑之覃举起手机,凑近看照片里的疤,他挑起唇呢喃:“真美。”
.
陈仰打了个喷嚏。
朝简看了眼文件夹上的口水,陈仰也看过去。
“不要在意这点细节。”陈仰默默的擦掉,他突然看向对面的海水,迟疑的说,“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游过去了,你看到了没?”
“是章鱼。”朝简说。
陈仰的脑中立即有了画面,他声音干涩的说:“其实我还挺喜欢吃章鱼的。”
“这里的章鱼游得比现实世界的快,抓不到。”朝简皱眉,“忍忍。”
陈仰:“……”
“我没说现在就要吃。”陈仰哭笑不得,“我只是有感而发。”
“进来这里有一天多了,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海里有活物。”陈仰把音量压缩到一个近似悄悄话的范围,“那章鱼是不是肖环屿?”
朝简把文件夹里的资料抽出来:“游太快,没看清。”
陈仰多看了两眼海水,一点光都没有……
这半栋大楼是在深海里。
陈仰吐了口气,继续检查任务者们推算的各种公式,他不时用笔画出一组数字,试图往所有任务者身上套,看有没有哪个能套得上去。
思路堵塞了,陈仰咬着笔头想,六边形透露的重要线索不一定在任务者身上,可能是跟尸体关联着的?
陈仰咬笔头的动作停住,尸体的信息只有两个,一没有头,二,倒着。
“没有头……没有头……”陈仰抓着稿纸来回走动,嘴里自言自语,“没有头……”
他没注意,膝盖往桌角上磕。
一只手快速伸过来,挡在他的腿跟桌角中间。
陈仰被一片迷雾困住了,没有发觉这一幕,他不停的踱步,神神叨叨着“没有头”三个字。
片刻后,陈仰唠叨的口干舌燥,头晕目眩,还是没能在迷雾里找到答案,他往椅子上一坐,看着朝简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