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就没有记录了。陈仰把日记翻到最后,他看见了一张照片,那是抿着嘴一脸刻板的姜未,和他接触到的一样。
陈仰盯着看,越看越有种无法形容的怪异。
照片上的姜未垂着头走路,手推眼镜,陈仰仔细观察,冷不丁地发现了什么,他的心跳冲到了嗓子眼。
是手…………
手不对!
照片里的姜未有一双纤细如玉的手,给人的感觉很适合弹钢琴写书法,而同桌的手骨节分明有力,是打球的,截然不同。
陈仰还发现照片里的姜未左手背上有一颗小朱砂痣,颜色很浅。
可他同桌的左手……
陈仰将撑着头的手移了移,同桌的左手背上没有痣!
有什么在陈仰脑海深处喷涌而出,他把照片翻过来,一段圆珠笔写的小字跳进他的视野。
【姜未,快要高考了,你在哪,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小字下面还有个日期,就是……
陈仰知道高考倒计时,他飞快推算,确定日期就是今天。
藏好日记本,陈仰用余光瞥他的同桌,对方单手拿笔在草稿纸上写公式,空着的那只手做了个投篮的动作,很明显是下意识的行为。
一滴冷汗从陈仰的额角滚落,他这个和姜未长得一样,却不是姜未的同桌是谁?
真正的姜未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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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的枝叶肆意延展着遮出一片凉爽的树荫,李灿四人就这样坐着树下,微风徐徐,吹不散充斥在她们中间的死气沉沉。
“对……不起。”许久之后,麻花辫嘴角颤抖着开口。
另外三人看了她一眼,谁都没说话。一片树叶被风吹落了下来,李灿用手轻轻接住:“就算是绿叶,有时候也会凋零呢。”她的声音很小,大概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老三撩起在和微风玩耍的短发,脸上忽地露出一丝笑意,她转头看向麻花辫,揶揄道:“老幺,我们马上都要挂了,现在你总该告诉我们,国防的系草是不是在追你了吧?”
麻花辫愣了愣,她快速把眼泪蹭到校服上面,哭笑不得道:“都是要死的人了,你还有心情关心这个啊。”
“对啊!你快说啊,你带着小秘密入土多没劲啊,还不如趁现在都讲了。”李灿翻白眼。
“好吧好吧,我说,他在追我。”麻花辫也勉强融入泡沫一般的轻快气氛里,“追很久了,我说我要考虑考虑。”
“啊?还真是那样的啊!”李灿的嘴巴惊讶地张成一个o型。
“是的,这事老大也知道,不信你问她!“麻花辫把球踢给长发室友,一副你要帮我作证的样子。
“老大,真的假的啊?”李灿拽拽旁边的室友。
长发女孩见室友们都看向自己,她连忙擦掉眼角的泪水,摆出暧昧的表情:“是真的,那天系草在宿舍楼后面和老幺表白,被我撞见了……”
“哈?不是吧,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这么劲爆的事情竟然都不告诉我……”李灿佯装生气。
“就是,我跟你睡对头,你都不对我说!姐妹还能不能做了?”老三重重地哼了声。
“我不是……是老幺让我保密。”长发女孩无奈地叹气。
老三和李灿对视一眼,噗嗤笑起来。
“行了行了!老大,你就这死样,答应别人的事,绝对会守口如瓶。”李灿摆了摆手。
树下很生硬地安静了下来,像是有一把无形的刀横切过来,切断了她们的生命力和精气神。
“我……我对不起大家,是我害了你们……”麻花辫再次道歉,语气哽咽。
“哎!算了,任务世界凶险变化不定,就我们这脑子,没你这个事,早晚也会死这里。”老三打断了她,没让她说下去。
一旁的长发女孩也点头:“是啊,老幺,现在我们四个人一起,还能互相作伴,其实也挺好的。”
麻花辫听老大和老三这么说,心中不免有些感动,尽管很不该,可她还是为此动容,她刚想说些什么,老二李灿突地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你们倒是挺大度的,可是……”
李灿拼命仰着头,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真的好怕,真的好不想死啊!”
“灿灿,对不起……呜呜……对……对不起……”麻花辫一遍遍地说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唉!”
在一声叹息之后,四个人再次陷入死寂的境地。
就在这时,树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要上课了,你们怎么还坐这里?”
四人不自觉转头,发现来人是班长。
“走吧,一起上去,别又迟到了。”姜未拧了一下眉心。
“你先去吧,我们有事,想再坐一会。”李灿说道。
姜未见她们神色不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个人转身离去了。
初夏的阳光偏淡,风清清凉凉的没什么燥气。四个女生背靠在树干上,伸了伸有些麻木的小腿。
“你们说,我们什么时候死啊?”麻花辫眼神涣散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