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涵静静地说:“我会努力跟上他的。”他终于缓过神来,开始反击:“唐先生究竟要跟我说什么?兜兜转转绕了这么许多个圈子,不会是只想给我上一些不痛不痒的心灵鸡汤课吧。为什么总是劝我离开傅先生?我配不配得上傅先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饭局上喝醉酒的深夜需要我的醒酒汤,早晨起来的时候需要我烫好的衬衫,也许现在他对我的需要只是局限在这些方面,但以后会更多跟广阔的。”
唐逸荣被杨涵给说呆了,他几乎难以掩饰自己情绪一般喝了一口咖啡,勉强笑道:“你口才倒是很好。”
杨涵笑了笑,问:“唐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唐逸荣干巴巴地说:“那我不送了。”
但唐逸荣到底不甘心,他仍旧在杨涵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低声说:“他身边并不缺人,不缺我,同样也不会缺一个你。”
这话戳到杨涵的心口上,他倏地转身,带着些不甘与愤怒盯着唐逸荣。唐逸荣微微抬起眼睛,用一种很凉薄怜悯的目光看着杨涵,问:“你见过他儿子吗?很可爱。”
唐逸荣把杨涵说得目瞪口呆,见到了他惶恐无措的模样,心情终于舒坦了一些,他比杨涵更快地离开了咖啡厅,走到室外,像是吐出一口恶气那样神清气爽。
唐逸荣对自我的认知一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外人看他年轻有为、仪表堂堂,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履历也足够增光添彩,但他知道,自己做人做事都有着游走于黑白边缘的灰色部分。
一直以来他都把傅黎光当做他的心头白月光,但是现在他又在用一种灰色手段去染指他的白月光,他心里涌起一丝很细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愧疚,但是很快他又说服自己,白月光身边的乌云理应由他来驱赶,白月光并没有任何影响,他还是那个白月光。
傅黎光回到家里发现杨涵情绪依然十分低落。
杨涵没在傅黎光面前保持这么久的不悦,几乎所有时候都是杨涵笑盈盈且小心翼翼地体谅着傅黎光的情绪。
傅黎光站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杨涵,他正在厨房里做饭,听见门响回头望了一眼傅黎光,眼里都是颓败晦暗的颜色。然后杨涵很快转回头继续做饭,傅黎光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他脆弱可怜又伤心。
有那么一瞬间,傅黎光心底里也涌出许多不耐烦的情绪。但是他很快就克制住了,做小情人的时候杨涵处处忍让照顾他的情绪或许已经让他养成习惯了,但两人现在毕竟是在谈恋爱,他应该让杨涵有一些安全感。
可是傅黎光有许多年没有哄过人了,或者说他只在十年前沦落为唐逸荣的室友的时候,为了生活讨好过唐逸荣的情绪,所以这一项他着实不太拿手。他干巴巴地说:“杨涵,你到底怎么了,早晨就是这幅样子,现在还是这幅样子。”
杨涵没想到自己的情绪管理如此失败,慌乱地说:“没……没什么……”
看到傅黎光显然不信的表情,他赶紧扯了个谎,说:“昨天家里给我打电话了,说家里最近出了点事,情况有点不好。”
傅黎光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说:“出事了就赶紧回家看看,在这儿待着有什么用。刚才往你卡里转了笔钱,你先拿着应急,不够了再跟我说。回家要用车直接给小吴打电话,她会给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