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轻语踌躇了一下,转身离开。
林婉白一直在门外站着,见涂轻语出来,朝她走过来。
“他还好吧?”
“不太好。”涂轻语疲惫的叹了口气,“但我也不知道该劝什么,我们下去吧,他看起来也不愿意被打扰的样子。”
二人下楼时,警方的人已经离开。
白莫寒打电话给严森,要他想办法暂时封锁付靖华已死的消息。
付东平的死意外又突然,不小心走漏风声出去,葬礼还没办,付氏集团董事那边便有所动荡。
如今付靖华一死,肯定会有人提议重新票选董事。
付家虽然占的股份比例最重,但若选不出一个合适的人来,也只能拱手让给别人。
付家连死三人,如今只剩付夫人一人孤零零,她的情绪需要一段时间缓冲,现在不是提议接手公司的时候,那便只能将这件事压下去,能瞒多久是多久,等劝通了付夫人将股份转让给自己,再公布付靖华的死讯最好。
白莫寒交待过封锁媒体那边消息的事后,又上楼看了付夫人一次。
付夫人已经醒了,抱着付靖华的照片靠在床上,默默的流眼泪。
“阿姨。”白莫寒在她身边坐下,“叔叔和大哥的事我很难过,我也能理解您难过的心情,但是我还是要劝您一句,珍重身体,如果连您都出了事,晴晴纵是不在人世,也不会安心的。”
付夫人一直呆滞的流着眼泪,对白莫寒先前的话丝毫没有听进去,直听到晴晴二字,才终于有了些反应。
“莫寒……”付夫人紧紧抓着白莫寒的手臂,终于痛哭出声,“阿姨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要发生这种事……晴晴不在了……靖华也不在了……”
“阿姨,人死不能复生。”白莫寒温声安抚,“叔叔的葬礼我会妥善处理,大哥的事我也一定会让警方查清楚,倒是您,再难过也要珍重身体,我听菲儿说您到现在都没吃早餐,昨夜晚饭吃的也很少,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无论是大哥还是晴晴,都不想看到你为他们的事这样折磨自己,您总要为自己着想。”
细心安抚过付夫人之后,白莫寒叫来菲儿,“去帮夫人做些养胃的早餐,一定要看着夫人吃下去,我要去警局看看,好好照顾夫人,陪在她身边别乱跑,万一因为你不在夫人出了什么差错……”
“我一定会照顾好夫人。”菲儿忙道。
男人冷峻起来,气场很强,目光锋利的像刀子一样,让人不敢忤逆他的话。
其实认真算起,白莫寒并不算这个家的主人,但现在主人接连出事,夫人拿这位未过门的女婿当成主心骨,那么付家上下,自然也都是要听的。
白莫寒又嘱咐了一遍相同的事给管家,才放心离开。
付东平和付靖华都死了,付家只剩付夫人一个人,她若死了,拿下付氏就将困难重重。
有她在,才能名正言顺。
找人疏通了一下关系,白莫寒在法医的检验室内见到了付靖华的尸体。
此次验尸的还是上次给付东平验尸的中年男人,见到白莫寒微微点头算打过招呼,将付靖华尸体上盖着的掩尸布掀开,叠好放在一旁。
白莫寒得已近距离观察付靖华的尸体。
“能推断出死亡时间吗?”
“死者身上没有外伤,体内没有毒素,死因是流血过多。尸体被热水泡过,尸斑并不明显,无法根据体温和尸体的外部情况判断死亡时间。”法医道,“但是,可以根据血流程度推断死亡时间。根据人身体的血流速度,和死者伤口的位置和大小程度,可以推断出发现尸体时,尸体已经死亡超过一个小时。”
白莫寒沉吟。
发现尸体的时候是九点右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八点。
付靖华是在八点时割腕的,当然,也可能是别人帮他割的……
“能判断出来是他杀还是自杀吗?”白莫寒又问。
“死者死前并没有过任何挣扎迹象,根据现场情况显示,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死于自杀。”法医道。
“那就是说还有百分之二十他杀的可能性?”
“这个要看警方之后的调查取证,不在我的工作范围。”
白莫寒想了想,抬起付靖华割破的那只手腕。
腕上细长一条伤口,已经被水泡得苍白,在中间处,有两处锯齿形状的缺口,很小很小,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这里是怎么回事?”
法医过来看了看白莫寒手指的地方,“应该是割腕时不小心造成的糙伤。”
“凶器找到了吗?”
“找到了。”法医回身去证物柜里面拿了用透明袋子包着的水果刀,给白莫寒看,“就是这把,上面只留有死者一人的指纹。”
白莫寒隔着袋子转了转手中的刀,刀光锋利,泛着寒光。
“这刀并不钝吧?”白莫寒问。
法医怔了怔,点点头。
“那会造成糙伤?”白莫寒又问。
只有刀锋钝的刀,一下割不破,才会反复拉磨,这种刀锋锋利的刀,一下子就应该能割破手腕,怎么会有锯齿形状的缺口?
白莫寒想到自己当初割腕时,那把刀看着似乎还没有这把锋利的样子,但也只用了一下,就留下深深的伤痕。
身后的法医迟迟没给出解释,白莫寒便也不再追问,道了一声谢,走了出去。
付东平才死,隔天付靖华就出了事,若说是因为伤心过度而承受不住重压割腕自杀,是很有可能的。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
白莫寒一点都不相信。
付靖华伤口的不自然也好,付东平死时的不可能也好,都不是巧合。
凶手一定是用了什么方法。
因为对付靖华是否是他杀这件事的存疑,警方下午时还是派了警员到付宅做笔录口供。
照例一番寻问无果之后,两名警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