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我(2 / 2)

“怎么了?不舒服?”白莫寒这才注意到涂轻语脸色苍白,很是心疼。

“我是不是晕马啊?”涂轻语有气无力的倚靠着白莫寒,“怎么觉得头有点晕呢?”

白莫寒一手抓着缰绳,一手用力把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里,就这样一动不动的捂了半晌,才低沉的说了一句:“可能是有点冷,吹了凉风容易感冒,我们回去吧。”

“不要……”涂轻语头微微后仰着,靠在白莫寒的肩膀上,手指了指前面,有些不甘心,“那女人还没走呢,沈明涵居然只带她一个人出来,真的很过份,沐璃知道肯定要伤心。”

“我已经在查她的背景了,别担心。”白莫寒轻轻抚摩着涂轻语的脸,“不然我们直接回家好不好?别去别的地方了,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没事,就是有点冷,回车上暖和一下就好了……”涂轻语抓着白莫寒握缰绳的手,“最近在家里好闷,不想这么早回去。”

“那我们去下个地方。”白莫寒调转马头,往回跑去。

换下马服,回到车上,白莫寒将暖气开到最大,又把外套脱下裹在涂轻语身上,边握着涂轻语的手轻轻揉搓,帮她快点暖和起来。

“接下来去哪里?”涂轻语问。

行程都是林婉白排的,白莫寒拿手机看了看,才发现下一站是美术馆。

……

美术馆里游客不多,大理石地面光洁铮亮,一眼望不到头,刻着精美浮雕的白色石柱一直延伸到高大的天花板上,只要抬头望去,就可以看到头顶巨幅的画像。

天使军团扇动着丰满雪白的翅膀,神像屹立在视线正中,以一种毫无疑问的压迫感俯视着地面,让人一抬头就感受到那惊人巨大的权威扑面而来。

白莫寒对这些现代艺术史上著名的画作和雕塑没有丝毫兴趣,就像走马观花一样随便的看了一圈,手一直紧紧牵着涂轻语。

倒是涂轻语很认真的想融入艺术氛围里,看着前面的中年男人在洪恩-米罗的雕塑前默默凝视半小时,像睡着了一样不动如山,越发觉得自己该懂些艺术。

中途,白莫寒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嘱咐了涂轻语不要乱走,一人去走廊接听。

涂轻语目光四处扫了扫,看见一个中年男人站在一幅**像前,面对着画中的五个奇形怪状的**,目光沉醉、满脸肃穆。

她好奇的走过去,站在男人身后对着**们看了半晌,才勉强逼自己不耻下问,“你在看什么?”

“看她们的眼神,那些少女们的眼神……还有独特的、几何形体的立体手法,让人一看就立刻感觉到强大的视觉震撼力!”男人表情动作都十分夸张。

“尤其是最后一个少女奇特的蹲姿!被画家赋予浓郁非洲气息的狂野,同时用复杂的色彩和线条,把她折叠的姿势全方位、全角度的表现在平面的画布中!这样具有攻击性的冲击力,难怪在当年受到社会各界强烈的抨击……”

涂轻语盯着那个姿态豪放、双腿大开的**,几乎整个人都僵硬了,心说这幅画当然会受到社会的抨击,公然画几个光身子女人出来发表于众,不受抨击才怪呢!

“真是现代油画立体手法的开山鼻祖啊!”

涂轻语嘴角抽搐了:“……这只不过是**吧。”

“是的,是**!”中年男人嘴角挑起一点轻蔑的微笑,“但是,这可是毕加索画出来的**啊!”

他脸上的神情就好像在叹息涂轻语的无知一样,充满了同情、怜悯和一点点讽刺……

涂轻语嘴角抽搐得厉害,对所谓“优雅高贵”的绘画艺术,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好在白莫寒很快接完电话回来,涂轻语赶紧朝他走过去,“我们下面去哪里?”

“不逛了?”

“我觉得这个地方不适合我……”涂轻语幽幽道。

“带你去个地方。”白莫寒自然牵起她的手,朝与正门斜对应的侧门走去。

穿过两个长廊,来到一间画室。

里面采光很好,架子上放着各种绘画工具,墙上则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画,还有两支画架支在窗前。

白莫寒过去高架子上拿了画笔和彩盘,回身递给涂轻语,“画副画送给我。”

“我不会画这个。”涂轻语怔怔接过,有些为难。

“没关系,随便画。”白莫寒倾身靠近,气息似有若无地拂过耳边,“只要是你画的,我都喜欢。”

“可是……”涂轻语还想再说什么,白莫寒食指压在她唇上,“不一定画我,可以画别的。”

边说边轻轻推着她的肩膀,按坐在一支画架前。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夕阳的余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在画纸上投下一片金黄。

涂轻语盯着半晌,都想不出要画什么东西。

其实有很多东西可以画,但是要送给白莫寒的画,总不能画只小猪上去。

就这样想啊想,不知过了多久,白莫寒那边已经画完了。

见男人收起画笔,朝自己勾勾手指,便放下画笔走过去。

当看到上头画的东西后,涂轻语愣住,心中暖暖的动容。

画的中心是一面全身镜,镜子里面,一个女孩牵着男孩儿的手,男孩儿比女孩矮了快一个头,瘦瘦小小的背影弱不禁风,脸颊微侧对着女孩儿,可以看到眼角的泪痣,一点鲜红。

女孩儿也微微侧着头,笑容温暖和熙,如沐春风。

因为白莫寒的画技十分不错,特征鲜明,很容易认出上面的人就是小时候的她和白莫寒。

而镜子外面,则是另一副画面。

长大成人的白莫寒和她。

纯白色的画纸周围没有任何点缀,只有她和白莫寒相拥站在一起。

白莫寒双臂环着她的腰,头微低着,唇与她仰起的唇薄薄相贴。

很暖心的一副画。

而镜子中的场景,她还能回忆起来,是她带白莫寒回那个家里取户口的时候,出来时的样子。

连当时穿的衣服颜色,都没画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