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府的马车刚好经过布告栏前。车上的阿越就在这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咬牙切齿地默默揪着地契。
他恨不得把这地契撕成雪花,念及它们的价值,又实在舍不得,忿忿地将一沓皱巴巴的地契往边上一摔。
阿越觉得自己良心都喂了狗。他之前觉得小皇帝不是好东西,所以才竭力阻止他表叔跳火坑,结果是他太天真,他俩一个是火坑一个是水池,都是坑,深不见底,般配的很,只有他不长眼的夹在其中水深火热。
所幸的是云歇最后还力挽狂澜拯救了下他原本一塌糊涂的名声。
也算给他还留了份面子,要不然真的是先流产后被休。
照云歇的想法,反正是假成婚,一切从简办了得了,无奈萧让不肯,他又是娶的那一方,只能兢兢业业地准备着。
这两日到了问生辰八字占卜凶吉的步骤,云歇领着个精于此道的民间人进宫,一路上嫌太沉闷,问:“这生辰八字真有讲究?”
“当真!”那人满脸堆笑,开始说城南张姓女天煞孤星的命格,一嫁进去就克死了丈夫,又说八字不合硬要在一起,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有血光之灾。
云歇听他说的天花乱坠,报了两个生辰八字,道:“你算算?”
云歇以前就不太信这些,后来因为四有五好局的缘故,更是将其划入无稽之谈,可一想到这事儿跟他和萧让有关,就特别想知道。
“这是相国和陛下的生辰八字?”
云歇轻“嗯”了声。
“陛下和云相定是天作之合——”那人阿谀着,垂下眼算了算,剩下的奉承之言霎时噎在喉咙里,肉眼可见地脸上开始冒虚汗。
“怎么?不般配?”云歇瞧他脸色心中便有数了,他其实不太在意这个,却莫名有点酸。
那人支支吾吾好容易酝酿出来要说他们之间哪里哪里相克,云歇睨他一眼:“不想听。”
那人在背后抹了把冷汗,云相实在是太喜怒无常了。
等承禄通报完都要进殿面圣了,云歇却脚步一顿,倏然回身,叫那占卜八字的到一边,懒懒道:“你听着,待会儿按流程走,八字报完,你就说我俩是金玉良缘,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