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情况下, 她对徐子昱这个“孽种”自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亲情。
当然,以徐瑶深入骨髓的教养, 她是做不出恶语相对的,所以徐子昱从小就一直遭受着冷暴力。
不管徐子昱是饿的直哭,还是几次病得差点死掉, 徐瑶都仿佛没有听见, 没有看到一般,任由几个粗手大脚的仆妇随意摆弄着小小的徐子昱。
那么,徐瑶是否给过徐子昱什么东西呢?
还真的是,有的。
徐子昱的祖父在世时,虽然徐家已经没落, 可是因为徐家的人口少,资源十分集中, 所以徐家不仅有两个供奉, 还曾经供养了一些用来看家护院的部属。
可惜后来徐家最后一位老祖突破失败, 没过多久就身死道消,两个供奉也陆续离开,只剩下这些部属依旧奉着徐家的命令。
梁植在阴谋害死徐子昱的祖父之后,用各种借口把徐家的部属给遣散了,以至于徐瑶被梁植囚禁多年,外面竟然无一人知道,否则那些被遣散的旧部也不可能坐视。
等徐子昱到了七岁,徐瑶大概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不知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还是为了保存徐家的最后一滴血脉,徐瑶把徐子昱叫到面前,给了他一块当初藏起来的玉佩,让徐子昱持这块玉佩去寻找徐家的旧部和几个老仆,并让他们将徐子昱送到上元宗。
徐子昱从来没有在徐瑶身上感受过母爱,两个人虽然同住在一个破旧的小院落里,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可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连陌生人都不如。
就这样,徐子昱拿着玉佩,连一声告别都没有就离开了他的母亲。
靠着那些旧部和老仆,即便梁植一路派人追杀,徐子昱最终还是到了上元宗。
……
黑一紧盯着徐子昱的表情,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可惜徐子昱现在脸上的皮肤没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糊满了干涸的血液,黑一实在没办法对着这样一张脸猜到徐子昱的心思。
“是有一块玉佩。”徐子昱慢悠悠的说到。
“玉佩?那玉佩现在何处?”黑衣的的声音里透着一种急不可耐的兴奋。
可是徐子昱直接一盆冷水给他浇了过去,他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黑衣气的脸都要扭曲了,他伸手把墙上的一个钩子拿了下来,恶狠狠的看着徐子昱。
徐子昱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你也不用吓唬我,我知道你们很快就会把我放出去,我现在这个状态虽然不好,可是万花楼大可以把这推脱到你们那位雪月长老一个人身上,说成是他的个人恩怨。可是如果连你都动手的话,那可就不好说了……要知道,我师父的脾气真的不是很好。”
他师父的脾气岂止是不好,简直暴烈得整个上元大陆都知道。
可就是这样一个脾气暴烈的人,在这十年里一直小心的照顾着他,给了他最好的修炼环境和资源,把他小心的护在羽翼下面。
黑一抬起头,垂眸俯视着这个明明全身是伤,却能露出笑容的半大少年,他突然有冲动,想去告诉楼主,不能把徐子昱放回去,即使所有的万花楼分店被毁,也要把徐子昱留下来。
可是想到上面这个月索要的资源数量,他只能选择沉默。
不得不说,穆岳选择了一个最为简单粗暴的方法,却正好捏住了万花楼的七寸,即便再是心不甘情不愿,可是为了眼前的利益,也不得不放弃原本的计划把徐子昱放回去。
徐子昱盯着黑一的双眼,语调有些轻快的说道:“而且我说的也是真的,那是当初离开徐家去上元宗的路上给弄丢了,因为遇到了太多次的追杀,根本不记得是在哪里把那玉佩给弄丢了。”
黑一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徐子昱一直以来都怪错了人,当初派人追杀徐子昱的并不是梁植,而是梁植的妻子鲁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