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2 / 2)

以六敌一,哪怕无忧城首徒有着出窍前期的修为,她们也应该可以凭借属性和阵法制住他。

可是现在看上去却完全不是这样,穿着金红色衣袍的无忧城首徒只是单手牵着锁链,信手将末端在手掌上绕了一圈,面前与他成拔河之势的六个新娘就被朝他拉了过来。

任嫣然看着她们的红色绣鞋在地上摩擦,将脚下的地毯都蹭得起了皱,却抵挡不住这力道。

六人都在用力将红绫朝着她们的方向拉,可是她们面对的人却犹如山岳,不可撼动。

就在这时,她身旁一直没有动手的锦衣青年忽然将手中的酒杯向上一泼。

其中的酒液飞溅出来,任嫣然见他抬手,修长五指在空气中连弹,这些澄清的酒液一下就变成了透明的飞刀。

甫一成型,锦衣青年眼中光芒一闪,这些刀刃就朝着广苍派少主与那诡异老者激射而去。

殿中众人本来只留意着这六个新娘跟无忧城首徒的对峙,半点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纨绔的锦衣青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手。

一时间只感到无忧城的人行事还真是随心所欲,难道他们就不怕南天朱雀亲自动手吗?

殿门方向,那诡异老者僵硬转头,眼中映出刀锋光芒。

被他抓着头颅,跪在地上的广苍派少主见着这些酒化成的刀刃在面前极速地由小变大,要直取自己的眼瞳,只感到避无可避。

在刀锋的寒气逼到面前的时候,他一下子闭上了眼睛,而那一手抓着他的诡异老者却伸手一拂,这些看似来势汹汹的刀刃就在他面前一下子又重新化成了酒,纷纷滴落在地上。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意外之色。

他们本来见无忧城首徒出手如此不凡,一手就牵制住了南天朱雀身边的六位新娘,见那一脸纨绔相的锦衣青年也出手,还想着定然会拿下那诡异老者。

可是没有想到他却如此的不堪一击,跟他师兄简直不像是一个门派出来的。

任嫣然也忍不住转头看他,却听他轻声说道:“不急。”

下一刻,那些掉落在地上的酒液中就闪现出了无数细小的光芒。

单手掌控着锁神链的无忧城首徒眼中光芒一闪,这些由他操控的细碎光芒就化作了无数牛毛细针,猛地暴起,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袭向了诡异老者跟他手中的广苍派少主。

“这桩生意的苦主说了,不是非得活要见人。”

锦衣青年晃了晃腿,对着任嫣然,也是对着其他人说道,与此同时,那缠住锁神链的六道红绫也发出裂帛之声,开始从中间断裂。

“朱雀尊主要同我们无忧城抢这单生意,那直接把人弄死在这里也是一样的。”

他的话音落下,红绫彻底断裂,六个新娘也向后飞出,重重地跌落在地!

见她们六个都制不住他一个,南天朱雀终于出手了。

她一抬手,便有数道白绫从她袖中凌厉地激射而出,向着无忧城首徒袭去,方才被无忧城气得面色铁青的青龙见状连忙喝道:“朱雀!”

可是那白绫已呈铺天盖地之势,朝着那个金红色身影缠去,青龙面上显出神色焦急,可是却没有丝毫出手阻拦的意思。

无忧城的人若是有能耐伤朱雀,那他就不会给她复原的机会,从此以后,他就是无尽渊第一人。

而朱雀要是伤了无忧城城主的爱徒,到时候无忧城找她算账,她同样要实力大损,依旧得让出这第一之位。

南天朱雀出手,无忧城首徒依旧不见一丝慌乱。

只是那铺天盖地的白绫直取这个方向,可是却没有避开边上的人。

一道白绫在其中一张桌腿上擦过,立刻就犹如活物一般卷了上去,将那万年阴沉木做成的桌案给卷得粉碎。

与无忧城比邻而坐的宾客见南天朱雀出去,全然不顾周围的人,顿时叫着朝旁边躲去,半点也顾不上风度,只想不碰到这要命的白绫!

任嫣然跟锦衣青年坐在这里,也在白绫的袭击范围中。

她被上面袭来的阴煞之气激得丹田内的九颗灵阳旋转起来,生出的阳火充斥四肢百骸。

而放在储物戒中的青霜剑更是疯狂发热,想要冲出储物戒来,到自己主人手上与这阴煞之物一战。

原本完全不把这白绫放在心上,似是笃定他师兄能够接下这一击的锦衣青年有所察觉,转头看向身旁温度骤然高起来的她,抬手一触碰到她就感到掌心被烫了一下。

任嫣然感到他在被一烫之后,越发用力地握住了自己的肩膀:“你好烫,没事吧?”

“我——”就在任嫣然觉得自己快要压制不住的阳火和青霜剑的时候,已经飞到无忧城席前几寸的白绫却忽然停了下来。

穿着金红色衣袍的无忧城首徒熄灭了指尖的一丛火焰,见到坐在上首的人一双眼睛看着殿门的方向,仿佛又从活转过来的修罗变回了冰霜雕作的美人。

那白绫倏地撤回,原本应激的任嫣然立刻感到周身压力一松。

她抬起头,跟身旁的锦衣青年一起看向了南天朱雀,想着她为何突然停下了攻击,她看着殿门的方向又是在看什么。

然后下一刻,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了无尽渊:“无尽渊之约,本座已如约而至,现在,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渡忘川,闯冥府,一路风雪。

无尽渊外,夜迟衣停在深渊边缘,望着对面这座诡异之城。

他手中握着长鞭,自他指尖有血珠不断滴落。

渡劫期修士已经能够控制自己的骨骼血肉,他现在不住地流血,是因为身上的伤势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控制的范围。

失去九成修为,即便对他来说,也是不可承受的负荷。

可是,不管是谁把他的女儿带了下来,现在他都已经按对方的要求来了,对方也该信守承诺,把女儿还给他。

——是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