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多久，预期中的男声果然响起：“再往上一些。”是陈是。

季连霆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往水房里偷偷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他就觉得浑身血液凝固，手脚冰凉。

——洛南歌和陈是站在净水器旁边，巨大的净水器挡住了他们一半的身影，洛南歌的手微微屈着，陈是的手也在下面，好似从背后搂住了女生。

午睡时做的噩梦无端端闯入脑中，那种窒息感重新笼罩了季连霆，他喘不过气来，只能拼命张开嘴大口大口呼吸，因缺氧步子也变得踉跄。

鞋底摩擦地面的“沙沙”声传入水房里，水房中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向门外。

可是季连霆觉得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还没等陈是看到他，他便飞快地转身跑下楼去了。

“谁啊？”洛南歌把刚贴好的宣传标语伸手抻平，好奇地看着被风吹得一动一动的大门。

陈是后退一步，此刻如果有人站在门口，便会发现他两只手都插在兜里，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覆在女生的手上。他走到门边，看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掉在地上，俯身将它拾了起来。

洛南歌走上前来，发现陈是手中捏着个小熊挂坠，不由噗嗤一笑：“小熊？harry送给你的吗？”

“不是我的，”陈是拧起眉头，“是harry送给我家小朋友的。”

“你家小朋友？”洛南歌先是一愣，然后眨眨眼，“堂弟，你有情况啊。”

陈是头疼地冲自家堂姐比了个手势道：“别闹。”

他记得这个小熊挂坠，是上一次和季连霆一起去接harry的时候，harry闹着玩挂在季连霆的保温杯上的，季连霆一边嫌着幼稚一边还是很配合地让harry把挂坠挂了上去。

所以是季连霆来过了。陈是眼神一凛，转头对洛南歌丢下一句“还有事，剩下我另找人帮忙”便匆匆往教室跑去。

李磊正在教室里潜心研究台词，桌子突然被人敲了两下，抬起头便看到了陈是冷然的脸。

“知不知道霆霆去哪里了？”少年说话时还微微喘着气，猜得出来路上心情有多么急躁。

“老大不是去灌水了吗？”李磊迷茫地看了眼前桌，“不过灌水好像不该去那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