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小妙人 子姮 2145 字 4天前

夏侯阕对吴琪道:“你哥在看你。”

吴琪忙回头,接着快步跑向吴纪。

吴纪忙张开左手抱住吴琪,仔细打量她。

“敏晶。”他一边心疼看着自家妹妹,像是检查瓶子那般生怕有一丝裂纹,一边又警惕且厌恶的甩了夏侯阕几眼。

夏侯飞羽这畜生,看在他把敏晶照顾得还算全须全尾的份上,先不跟他计较!当然这也是敏晶自己有本事,也不用那畜生照顾!

……

随着到来的越军巩固陈仓防线,蓟军无法再攻,便退回自己的驻地。

萧钰整合军马,安排调度,并向其他两路越军的将领下发命令。

三路大军一起,向蓟军展开反攻。

战争的场面萧妙磬早已不是第一次看见,经历的多了,再见到流血与死亡,已不会再像初时那般脸色煞白、血液冰冻倒流。

但那些生命的陨落,仍旧犹如冰冷的针尖,一针一针扎在她身上。

每每站在战车上看着两军相搏,若是越军胜了,萧妙磬自是欢欣鼓舞,可那些阵亡的将士,无时无刻不激发她心里的悲悯和尊敬。

他们都是乱世中的蝼蚁,生命的消逝,就像是雨水落入大地,毫无痕迹。

甚至他们的尸骨都不能归乡,回去的只有衣冠之物。

越军拔下蓟军的两座郡县,继续向前攻进。

沿途收降的蓟军补充进越军的军力里,曾是敌人的人成了战友。

而这样的事对于普通士卒来说,几乎每天都会发生。

“添音,你知道我第一次随家父上战场时,想的是什么吗?”

在行军路上,吴琪策马到萧妙磬身边,对她说。

萧妙磬骑着匹枣红马,旁边是骑着黑马的袁婕,吴琪则骑着一匹花马来到萧妙磬另一侧。

“你想的是什么?”

“那时我看着对面的敌人,不论是将军还是士卒,都和我们一样穿着战袍,提着武器。那时我想,他们是不是有父亲母亲,有兄弟和孩子。会不会有人和我一样,是被家父收养的义子女。我们好像都是一样的,而他们看我们的眼神也是这样。”

她说到这里,苍凉一笑:“可等到鼓声一响起,双方将帅下令交战,一切都没有了,只剩下你死我活。上一刻我还在同病相怜的人,下一刻就将长矛对准我,而我也颤抖着拔剑,抢在被攻击之前砍下他的头颅。那一场战役,我们这些被家父收养的孩子死了六个,活下来的无不压抑难捱。但渐渐我就发现,只要开始杀第一个人,就越来越麻木,后面连眼皮子都不眨。”

“不说这个了。”萧妙磬忍耐住心底的苍茫悲凉,柔声道,“都会过去的,这个乱世,一定会迎来结束的。”

吴琪饱含夙愿的叹道:“愿早日太平,再无烽火狼烟。”

另一侧的袁婕听着两人的话,冷不丁轻哧了声,低低道:“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天真了,日子得过且过嘛。”

萧妙磬和吴琪都没答袁婕的话。

袁婕嘴上这么说,其实两人都清楚,袁婕才是她们中间最狠的。

吴琪虽也提剑杀人,却毕竟是学正统兵法长大的,而袁婕却是刺客出身,极为狠辣,对自己也是。

就像数日后,越军与蓟军在原野上展开鏖战时,袁婕整整弹了两个时辰的琵琶为大军助威。她十指佩戴的拨子被弹断了八个,她便直接用手指继续弹,最后弹的十指鲜血如注。

可这时双方军马仍在鏖战,袁婕气急,一把扔下琵琶,自琵琶里抽出她的匕首便扑了出去,与越军一道杀敌。

她一身红衣,在士卒中间分外显眼,所经之处遍开血花,狠辣至极。

到最后越军打赢这仗,占领这方平原,袁婕提着匕首走回萧妙磬身边,浑身都是敌人的血,一路滴答滴答的蜿蜒。

萧妙磬也从战鼓旁下来,去扶袁婕。可她自己敲了一个时辰的战鼓,双手已酸麻不堪,差点与袁婕相互拖拽着一起倒下去。

萧钰眼疾手快,忙把萧妙磬揽进怀里。吴琪也赶紧收弓箭过来,搀了下袁婕。

“音音。”萧钰直接抱起萧妙磬,坐到战车上,把她安放在旁边,让她靠着他。

“我没事。”萧妙磬额头上全是晶莹的汗滴,她一下下喘着气,“能帮到你和大军,为他们击鼓鼓舞士气,我觉得很开心。”

萧钰心疼的把萧妙磬揽在怀里。

萧妙磬又看向吴琪。

吴琪眼下用的弓不是月神穿云,听吴琪说,她已经掌握了将月神穿云拉满的技巧,但每每搭箭射出,无法保证准头。

这些日子夏侯阕一直在教吴琪提高准头,只有她用月神穿云射出的箭和普通弓射出的一样准时,她才肯罢休。

经历数月,终于,越军打到长安。

长安之战最是艰苦,打了整整一个月才攻下,其间不知多少人战死。

那样惨烈的景象,萧妙磬一生都不会忘记。

拿下长安后,萧钰命令大军先行休整,待养足元气,再向洛阳进发。

却是长安之战越军受伤者极多,治伤的草药不够用,城里无存货,后续补给尚还未到。于是,萧妙磬主动担起去野外采草药的工作,点兵出发。

因着此次草药用量极大,不单萧妙磬去,连萧银瓶、萧麒萧麟也自告奋勇加入。

吴纪在长安之战中也受伤了,他将所剩不多的草药让给伤重之人,自己打算硬扛。萧银瓶一听就不干,干脆跟着出去找草药,也好亲手给吴纪带回来一些。

故而,出去找草药之人分三队,萧妙磬、萧银瓶和萧麟、萧麒各在一队,每队里都配了两百名士卒和几名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