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言说:“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何必浪费时间,耽误你时间。”
王承勋冷笑:“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许嘉言笃定地说:“只有我会等她,等她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我能了解她的思想,她的痛苦和坚定。”
赵尔俊听不过去了:“许嘉言,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森只觉有三只小鸟在自己头顶飞旋,终于喝止:“等等,我捋捋,你们该不会是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吧?话题这种幼态……像是抢女人的样子。”
许嘉言放下酒杯,说:“赵尔俊,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她这一辈子吃够了不应该她吃的苦,我只是不想再让她遇上那些痛苦。你们不懂,我让你们不要骚扰她,你肯定不会听我的,但是你们不要为难她。”
赵尔俊说:“说得自己有多高尚一样,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
王承勋喝了一口鸡尾酒,说:“我为难过她吗?我连手都没碰过,我们三人中,我最君子吧?”
赵尔俊牵过她的手,还在那晚抱过她,许嘉言拉过她,还冲动下亲过她。这样看来,还真是王承勋这个最花的人反而最君子了,现在也不敢去牵她的手。
许嘉言呼出一口气,说:“我们三个肯定是有分歧的,但是都不想伤害她吧?这一点我们是能达成共识的,这也不用谈了。而我们三个的分歧也是谈不拢的,所以也不谈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
宋奕昕整好了行李,正准备洗澡,又接许嘉言的电话。
许嘉言说:“我在你楼下,我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事,方便我过来吗?”
宋奕昕想着宋奕阳,说:“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宋奕昕赶到大楼下面,就见许嘉言站在玻璃大门外,夜里转凉,身上已披着一件黑风衣,冷漠中带着一分忧郁,在夜色下竟像一个少女幻想中的吸血鬼王子一样。
宋奕昕智商虽然高,也通人情世故,可是在爱情上还是有几分天真的。所以并不知道,从小读贵族学校的许嘉言是最注重保持穿着和仪容的。自有了心上人,男人冷漠的外表之下实有一颗骚动的心,就像动物界的求偶的雄性一样,偏爱将自己华丽鲜艳的羽毛展露出来。
男人耍帅有几种:一种是明明不帅,却明显地耍帅,那就像是男版芙蓉姐姐一样,通常会让直女们diss;一种是长得帅,却耍帅,不小心成了油腻,还是会受到不少diss;最高级的是长得很帅,耍帅时不让人觉得他有耍,内外融为一体,就少遭人diss了。
许嘉言转过头来,就这样温淡专注地看着她,宋奕昕垂下眼帘,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总会尴尬。
“其实,也没有那么急的……”
许嘉言说:“我不想你带着疑惑,心中像是吊着,早点知道,做什么都能轻松一些。”
宋奕昕嗯了一声,许嘉言见门口也没有人,才说:“我今天问过我爸,你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欧阳正雄……”
宋奕昕奇道:“许总是怎么认出来的?”
许嘉言说:“欧阳家祖上就与我许家相识,已逝的欧阳伯父与我爸是至交,又是大学校友,我爸也认识了欧阳正雄几十年。所以我爸能分辨他们之间的区别,哪怕仅凭一张旧照片。”
宋奕昕点头:“你继续说。”
许嘉言取了手机,指点道:“最大的破绽就是他们的笑容是不同的。欧阳正雄和欧阳正豪兄弟不经意笑起来时,一个左嘴角往上扬一些,一个右嘴角往上扬一些。照片上的人是左嘴角上扬。你到时候也可以偷偷观查欧阳正雄,他习惯右嘴角上扬一些。1996年,欧阳正雄虽然没有像现在这么有钱,但是他在海南做房地产已经赚了第一桶金了,那个时候有点钱的人的气质和海归科学家的打扮气质是不同的。照片上的人眯起眼睛,因为他平常是戴眼镜的。”
宋奕昕看着许嘉言的手机,正是他从她这里拍走的,她才发现这些细节,她不禁感慨万千。所以原主那一生真的是陷入了一个阴谋里。
其实原在养父母家里因为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从小没有安全感,如履薄冰。
宋家的人全都死了,孤身活在世上的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她是怀有期盼的。小时候在养父母家总会被那几个亲戚说是孤儿,那时没有血缘为基础,她是自卑的,终于来了一个有血缘的父亲,她又怎么不生出渴望呢?每每看到欧阳珊珊拥有的父母之爱,她都羡慕的要死。因为她始终没有真正得到过。
宋奕昕抹去一滴泪,问道:“他怎么就死了呢?”
“听说是车祸。当时我爸在外地,具体的过程不是很清楚,当时也不能问家属。”
“我妈是什么人?”
许嘉言道:“我父亲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当年她还很年轻,还不符合结婚年龄,欧阳伯父在大学当教授,如果这种事传开来,也不好听。欧阳伯父是打算结婚的,但是家中长辈没有同意。”
宋奕昕呵呵:“她没有钱吧,如果有钱,怎么会选择扔了我?如果有钱,什么年龄都不是事儿。”
许嘉言没有否认,说:“但是我爸说你父亲很爱她,他没有想过不负责任。如果他还在世,一定会以你为骄傲的。”
宋奕昕问道:“欧阳正雄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死的?”
“都有好几年了。”
宋奕昕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现在也没见欧阳正雄有别的儿女,欧阳珊珊不适合生育,他们欧阳家要绝后了。我亲生母亲未见得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是造成我一辈子孤苦的是他们。这世间的人追不完的功名利禄,亦难对妇孺的无奈与难处抱之以宽容。可是苍天饶过谁,眼睛一闭,这世间的功名利禄又不属于他们的了。他们的门风与尊严、骄傲与矜贵都被轮回打得粉碎。”
许嘉言幽幽叹了口气,她终究是怨恨的,可是人都已经死了。
许嘉言说:“不是欧阳正雄,你该宽点心了,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故意不管你的。”
“谢谢。”宋奕昕现在也明白了欧阳正雄为什么没有让原主去接触许家的人了,因为许嘉言的父亲和欧阳正豪熟悉,欧阳正雄怕会引起许父的怀疑。
欧阳正雄要施实他的计划,在她成为难以治好的植物人时,身为父亲可以同意拔管,最后还在她的心脏捐赠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最佳地配合欧阳珊珊的移植手术。
如果原主没有父亲,那么就麻烦了许多。
许嘉言扶住她的肩,柔声说:“aileen,不管你有多少的不安,是你忧思过度也好,是会成为事实也好,我都会保护你。”
宋奕昕回过神,看看肩头的手,觉得这男人没有表面看着那样老实,不由得叹了口气,说:“jeffery,提醒你,我学过武术,会一点擒拿和防狼术,你可能打不过我。”
许嘉言抿着唇,顿了顿才说:“你不孤单吗?让我陪着你,好吗?”
宋奕昕说:“你们男人就爱幻想,一个女人有多脆弱,多么想要男人的宠爱呵护。很多穷书生写的小说里的千金大小姐是这样的,我可不是。”
许嘉言忽然觉得有两分崩溃,他头一回见识到这么刁钻多变的姑娘。
许嘉言转过身去,他得缓缓,深呼吸再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