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2 / 2)

限时狩猎 唐酒卿 2807 字 2天前

“你可以爱我吗?”时山延像是要亲晏君寻,“把其他人都抛弃掉,只爱我。”

【玻璃外很危险。】

这是阿尔忒弥斯的原话。

晏君寻在这一刻想说是的,玻璃外很危险!有这样居心叵测的狮子在蹲守猎物。他在时山延的带领下摸到了时山延的胸口,那强有力的心跳震动在他的掌心,像是能贴到他的骨肉里。

这是种蓬勃、滚烫的生命力,带着复杂浑浊的情感。时山延犹如场献祭,把自己的心脏野蛮地递到了晏君寻的手中。别管是不是爱,现在晏君寻掌控世界,稍微用点力就能“杀掉”他。

晏君寻的喉结在滑动。他的身体向后靠,但往后没有路,只有管道的铁壁。他挤出声音:“不……”

时山延停下来,他的眼睛完全沉入这场黑暗,连带着声音也沉下去,好似风暴前的残余温柔:“不可以吗?”

他的商量都是假的!后退就会被他袭击。

晏君寻被拽过了身体,顷刻间就尝到了血腥味。时山延不仅在亲吻他,还在咬他。他感受到疼痛,却在挣扎中陷入时山延的怀抱。他摁到了时山延的伤口,但是时山延不在乎。

晏君寻的后背撞在管道铁壁上,时山延固定住他的手。血透过新包的纱布,把衬衫染脏了。晏君寻偏过头的露着喉结,滑动都在吞咽被迫的津液。

他空白的纸页上写满时山延的名字。

时山延比玻璃更可怕。他真实,并且疯狂。他用单手摸到晏君寻的侧脸,动作很爱惜,亲吻却很凶猛。他侵占着晏君寻的领地,抢夺着晏君寻的天真,告诉晏君寻他是如何烂透了。

“你可以爱我,”时山延危险地耳语,“你只能爱我。”

第76章 双翼

晏君寻退无可退, 身前的炙热和背后的冰凉刺激着他,让他的体温升高。这和脑袋里破碎世界的失控不同,是感官上的真实失控。他无法控制自己颈部升起的潮红, 也无法控制自己逸出的喘息, 这其中掺杂着被迫的羞耻。

那场宣告暴露了时山延对爱一窍不通, 但他不需要熟背刻板的教条,他面对晏君寻谨遵本能。这是他的优势,也是他的弱点。

16岁的晏君寻用接收器捕获了狮子,在那密林的深夜里, 时山延听到了玻璃内的声音。他只是好奇。

一周后时山延带着接收器走出南北边界线的密林,站在太阳升起的高坡上, 调试着接收器的按钮。但是小孩没有出现, 这让时山延感受到了被抛弃的滋味。他从来没有被抛弃过。

他们间的联系只有那颗星星,还有晏君寻提到的“阿尔忒弥斯”。

时山延走回黑豹后在光轨区的作战中心见到了阿瑞斯,他和“战神”的恩怨就是从那次见面开始的。阿瑞斯曾试图用枪指着时山延的头, 让时山延完成清理任务。

时山延因此锤爆了阿瑞斯的“头”。

这件事导致作战中心放了一周的假,也导致时山延被关了禁闭。他在解除禁闭的那天跟着傅承辉见到了阿尔忒弥斯的实验,也见到了晏君寻。

只不过是“睡着”的晏君寻。

“这是目前最优秀的‘晏君寻’,”戴着手套的检测人员调试着玻璃内的温度,“阿尔忒弥斯给他的编号是‘98342’。他保留着好奇心, 还有一定的怀疑能力……”他对傅承辉笑了笑, “你能相信吗?他甚至能逃离阿尔忒弥斯的监控,给自己找乐子。”

傅承辉翻看着有关98342的报告单,问:“乐子?什么乐子?”

“我们发现他会使用芯片,就像小孩骑单车。他找到一些有废弃记录的接收器,跟它们聊天,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精神压力。”检测人员把手插回兜里, “他有很强的倾诉欲望,遗憾的是他还有很强的独立意识,这对于实验来说太危险了,我们和阿尔忒弥斯商议后决定对他做些‘修理’。”

傅承辉把报告单递回去,他说:“他多大了?”

“17岁,”检测人员算算时间,“8月8号那天刚过的生日。”

时山延走近98342号,隔着玻璃,看清了晏君寻的脸。

那感觉无法形容。

晏君寻白皙的睡脸上满是天真无邪,头发在营养液里像是被风吹动,他正沉睡在芯片造就的美梦里。他的神情那么恬静,对这个世界的罪恶浑然不知。

来自停滞区154号分区的36809沦陷在小孩的脆弱里,是这份脆弱吸引了他。他微微偏过头,看到晏君寻的蝴蝶骨,那美好的弧线像是随时都能长出双翼。

【如果我还活着,你就是我的生日礼物。】

时山延杀过人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抬起来,碰到了玻璃。晏君寻距离他那么近,就睡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像是进入伊甸园的蛇,眼里都是对这颗禁果的贪欲。

“不用担心,”检测人员稍微抬起手,对时山延送上谄媚的笑容,“他近期都不会醒。”

时山延没挪开目光,问:“为什么?”

“因为‘修理’很麻烦。众所周知,现在给这些实验品清除记忆很简单,但创造记忆却很难,尤其是具有‘真实感’的记忆。”检测人员表演似的,继续说,“我们首先要让实验品对阿尔忒弥斯产生依赖感,就像孩子依赖着母亲,这样他们才能融洽相处,不会那么抵触芯片运行。我们会给他们创造出假象,让‘记忆’告诉他们,阿尔忒弥斯很重视他们,他们是阿尔忒弥斯的唯一。但是优秀的实验品警觉性很高,好比这个98342,他做题飞快,总能从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细枝末节上找到证明,因此我们对他的‘修理’很谨慎,既不能让他报废,也不能让他察觉。”

检测人员说到这里看向傅承辉。

“虽然我们有很多实验品,但成功率实在太低了。98342是最珍贵的,我个人认为他有创造奇迹的天赋,他会在以后的作战中心发挥作用。毕竟比起单纯的系统,还是人类更能胜任‘追踪’与‘监控’的任务,我们的初衷是为了联盟美好的明天。”

他把记忆造假说得像吃饭一样简单,认为这些实验都是为了联盟美好的明天。每个人嘴里都这么说,大家戴着虔诚的面具,做的全是违背人道的勾当。

对于阿尔忒弥斯和参与实验的人来说,这个世界里有无数个“晏君寻”,而对于时山延来说,晏君寻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时山延已经没在听检测人员讲话,他对那些不感兴趣。他的手指摸在玻璃上,仿佛能摸到晏君寻的泪痣。

晏君寻在睡梦里皱了下眉,好像是遇见了不开心的事情,又好像是被时山延触碰到了。

这次没有玻璃。

晏君寻挣脱不开,唇齿间的亲吻让他无法自如地呼吸。他濒临溺水般地蜷起手指,指尖揪到了时山延的发,仿佛是揪到了狮子的鬃毛。

晏君寻对爱也一窍不通。

他揪着时山延的发,像是撒气。可是他迎着时山延的吻,又像是回答。

管道像是暂时的栖息地,这个布满监控的世界才烂透了。时山延贴着晏君寻的唇,听他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