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让她开心,张灵灵叫来的人自然都是想要奉承她的。现在她要走,也没人敢拦,纷纷关心她的身体,让她回去好好休息,以后有机会再聚。
包间很宽敞,阮渔的位置跟门口是一条对角线。从中间穿过时,正好经过站在屏幕前的小孩。
这会儿人正乖乖地站在那里,眼巴巴看着她,手里还握着无处安放的话筒。
阮渔忽然发现,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少年人的眸子清澈明亮,里面明明白白酝酿着委屈、期待、爱慕和崇拜,不闪不避地看向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转头问了一句。
对面的人几乎是立刻挺胸直背、立正站好,声音因为紧绷而过分响亮,“我叫戚蓝!”
然后她自己似乎也被这声音吓到了,迅速低下头去,被头发遮住的耳尖一点点红透,脸上热得发烫,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记得该做什么了。
阮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见状只好点点头,不再停留,快步出了包厢。
ktv的装修隔音效果很好,走在过道上,只有少数几个房门没有关紧的房间露出一些嘈杂的音乐声,但也并不十分清晰。
阮渔下了楼,在门口等出租车。
以她的条件当然养得起一辆车,但阮渔本人有晕车的毛病,而且通常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出一次门,用车的机会实在很少,所以一直没买。倒是给叶思允买过一辆,也不知如今那车上载着的,是什么人?
来的时候张灵灵接的她,但刚才喝了不少酒,阮渔就没有让她送。
才站了两分钟,她就觉得身上有些冷。过了国庆节,天气是一天比一天冷了。出门的时候天还没完全黑,太阳还挂在天上,穿一件单衣正合适,但这会儿入夜,外面起了风,气温就一下子降下来了。
正这么想着,肩上一沉,还带着体温的外套罩了上来,让阮渔整个人瞬间被暖意所包裹,浑身一个激灵,热意遍布开来。
她回过头,就见戚蓝站在她身后,估计是一路跑下楼的,还有些微喘。她的手还搭在阮渔的肩上,被她的视线一碰,才像被火烧着了似的缩回去。
这反应倒是很有趣。
阮渔以为她会说点什么,但她站了半天,直到出租车来了也没有开口。
回到酒店时刚过九点。
阮渔习惯了日夜颠倒的生活,正常这个时候,正是她最清醒、灵感最旺盛的阶段。但是最近工作陷入停滞,她连电脑都不想开,取了一本书,靠着窗户坐了下来,但翻了两页,又觉得没意思。
不知怎么忽然就想起刚才那个小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