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戚蓝自己的想法,自然是不管什么电话不电话,一直待到阮渔计划中的日子。这种养老一样的生活,虽然波澜不惊,但因为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便十分令人沉迷了。
不幸的是,她接电话的时候被阮渔听见了。阮渔以为她是家里出了什么事,便当机立断,决定收拾东西返程。
戚蓝在要不要告诉她实情这一点上犹豫了良久,见阮渔飞机票都定好了,便决定还是在未来的儿媳妇面前替张女士留点面子,免得阮渔对她的家庭氛围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毕竟这一解释,就必须要说起张女士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那自己在“吉祥三宝”群里晒的那几百张照片,自然也就瞒不住了。
虽然戚蓝的痴汉程度,阮渔早就有所了解,但这么实打实把证据递到对方眼前,戚蓝还是觉得有些羞耻。
这时距离过年其实也没有几天了,阮渔便催促戚蓝收拾东西回家去。
“现在回去也没用,我妈只会嫌弃我光吃不做事。”戚蓝抱着沙发扶手,从下往上抬头看阮渔,求饶,“我过几天再去,行不行?”
“那你就勤快一点,帮忙做事。”
“我做了呀,可是她又嫌弃我给她捣乱。”戚蓝耸肩,“反正她就是看我不顺眼,觉得我干啥啥不行。见面超过两天,她就开始从早到晚挑我的毛病,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动辄得咎。从现在到过完年还有四五天呢,我肯定会被她骂死的。”
她抓着阮渔的衣摆晃了晃,“软软,我过几天再去行不行?”
“至少要回去看看,他们特意打电话叫你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阮渔说。
戚蓝不好解释,只能委委屈屈抓着钥匙出了门。阮渔送她到电梯门口,还顺便拎了两盒不知道谁送的海参出来,“难得回去一趟,不能空手。”顿了顿,见戚蓝一脸勉强,又问,“要不要送你过去?”
戚蓝眼睛一亮,“可以吗?”
“你回个家,怎么跟打仗一样?”阮渔好笑地转身回屋拿了一件大衣,“走吧。”
戚教授在大学教书,戚家的房子自然也在学校附近。这一带是老城区,房屋看起来陈旧了许多,路边的行道树都长成了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不请自来的小鸟在上面筑巢安家,整天叽叽喳喳没完没了。街道两侧时不时就能看到慢悠悠溜达的老头老太太,和成群结队疯跑的小孩子。
“这里环境真好。”阮渔说。
“十几年了,好像也没什么变化。”戚蓝道,“跟我小时候差不多。”
“这样才好。”阮渔笑道,“我们周围的环境,就像是锚,能帮助我们确定自己的位置和存在。如果总是变来变去,也会让人惶恐的。你看,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很安心,很少有新城区居民的那种浮躁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