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怡把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就流了出来。周寒先是给周江临打的电话,由周江临转告给她,就是怕她一下受不了,但当看到雁岚的时候她还是后怕,万一要是出点什么意外,她也活不下去了。
“乖儿子,妈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无所谓你明白吗?就算是为了我,你也得快点儿好起来,妈看见你这个样子就心疼,答应我好吗?”
白雁岚淡淡道:“都已经这样了,我不会给周家丢脸,给公司添麻烦的,妈你放心,我就是有点儿吓着了,过几天就好。”
方青怡走后,他拿起遥控器开了电视,手机在车祸现场就不见了,周寒也没有给他新的,可能是怕他上网瞎看。
一个接一个地换台,终于找到新闻频道正在滚动播出较早录影,这应该是案发第二天早上的现场报道。
先是拍到了两辆汽车残骸被拖离现场的画面,环卫正在抓紧清理,正值早高峰,双向行车道都堵得一塌糊涂。镜头拉近,特写了跑车的驾驶位气囊,上面有斑斑血迹,那是他的。
接下来记者赶到了医院,试图拍被撞的出租车司机,但被医院保安拦住了,说家属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镜头一转,到了看守所,记者在门口陈述道:“我目前所处城东区交通大队,据悉,mr.right队长shawn,原名陈晨,还有舞者sky,原名丁齐,今天凌晨三点左右因酒驾,现在都被关押在里面,我们暂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是哪一位驾驶的汽车,只了解到两位的酒精含量都到达了醉酒的程度。依据目前相关法律,醉酒驾车的处罚条例是,吊销执照,拘留15日,罚款5000元。”
这时镜头突然晃了起来,记者转身就跑,边跑还边喊着:“现在有人从看守所出来了!是sky!是sky!”
“再近一点!近一点!”记者招呼摄像,激动道:“sky戴了黑色的帽子和口罩,但从我这个角度能看到他黑眼圈很重,似乎状态非常不好。”
就在记者马上要追上的时候,头巾哥上了一辆停在门口的黑色保姆车,记者拍着车窗喊道:“请问昨晚你们是不是醉酒驾车?队长shawn是不是还没有出来?”
车子疾驰而去,记者没跟上,喘着气转身说道:“大家看到了,sky没有接受任何采访,那么我们有理由怀疑现在还没有出来的队长shawn就是肇事者,希望mr.right早日澄清事故始末,东华卫视独家追踪报道。”
白雁岚关了电视,刚刚镜头抖动频率太高,他犯了恶心。
他知道出租司机不会在公众面前多说一句话,也知道队长和头巾哥会低头认账,周寒办的事不可能有差池,一定会做到天衣无缝。
他就这么在家躺了一礼拜,并没有切身感受到舆论的可怕,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专心养病。这突如其来的安逸生活让他远离了一切麻烦,他甚至有种错觉,那晚是不是真的发生了那场惨烈的车祸。只有照镜子的时候,看着慢慢结痂脱落的伤口,他才有种罪恶的真实感。
周氏父子应该还是在忙工作,方青怡推掉了一切应酬,在家陪他,生怕他钻牛角尖,消息闭塞的日子终结于一周后肖权的上门拜访。
“这太快了。”白雁岚听见方青怡在外面小声地说:“病还没好呢,非得他去不可?”
“这一礼拜我们都是顶着压力,您知道我办公室电话、工作手机、私人手机都被打爆了,他们身上多少代言,光是当天发律师函的就有三家。”
方青怡质疑道:“那这跟我们雁岚有什么关系?”
“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已经避重就轻地让人家把主要责任承担了去,剩下的一些小责任雁岚就得担负起来,毕竟还得继续干么不是。”肖权的意思就是白雁岚的锅都让别人背了,还不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善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