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雁岚眼睛又红了,说道:“进来的时候沈姨已经没有意识了,医生临时做了一个petct,是胃部肿瘤。具体良性还是恶性,得等开了刀先止血,然后再看。”
“你们之前不知道她的病?”都到了吐血的程度,几乎能确定就是恶性,只是沈老师从没告诉过任何人吗?
“没有。”白雁岚叙述道:“梁绪来的时候都是懵的,她连亲儿子都没说。”
“那袁导的事……”被爆料的那个时间,因为段殇去世,他刚刚办理了退学去全国旅行,对事件始末并不清楚。
白雁岚摇摇头道:“我们都不清楚,只知道梁绪上高中那两年沈姨确实没在身边,他是跟着他爸过的,后来出国留学之前沈姨又把他接回去了。”
这件事的知情人只有他妈和王小易的妈,本来方青怡要过来,被他制止了,一切都等人醒了再说。白雁岚叹了口气道:
“可能梁绪也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有个妹妹。”
陈郡山不禁唏嘘,他拿了瓶矿泉水坐下来,说道:“那我在这等手术结束。”
“安音璇就这么把沈老师丢下自己先跑了?”白雁岚的语气有些气愤。
陈郡山解释道:“肖权不可能让他来的,你别怪他,他也是身不由己。”
其实从网上曝光的那些现场照片和视频,不难看出安音璇发自内心的焦急与绝望,但白雁岚就是对他有意见,冷哼一声道:“他总是身不由己。”
陈郡山没再说什么,倒是陆悦扬突然说道:“在这等着意义不大,管梁绪要个钥匙,不然我们去翻翻她家里有没有之前看病的病历?找到就拿回来给大夫。”
白雁岚也觉得这样效率更高,对陈郡山说道:
“陈老师,那我们待会儿回来,手术完了给我打电话。有安保人员在外面守着,你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两人走后,陈郡山便一个人坐在了偌大的家属站里。屋里有几排椅子,一个茶水间,安静得甚至能听见白炽灯“呲啦呲啦”的响声。
他伸出手指算了算,沈美茗今年五十四岁,教了二十八年学生,带出过乔诗屿、段殇还有安音璇,一辈子为人师表,却落入这般田地。
舆论。
可以让你功成名就,也可以让你身败名裂。
这是真相,却不是完整的真相。人们只愿相信自己脑中构想的情节,或者符合自己逻辑的推断。
他们用外表和金钱来评判社会地位,用片段的映像拼凑出完整可信的故事,打着正义的旗号进行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