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惨叫着被击溃防御,他的利爪崩断,汹涌的剑势劈在他的胸膛上,几乎把他整个魔都劈成两半。
他阴森地看着圣骑士浴血的身影,爬上了半遁入黑暗中的鬣蜥,拖着碎裂的身躯消失在了空气中。
赫尔曼戒备地站在原地,确认对方消失,他迅速转身去看塔弥拉的伤势。
他拨开衣服检查女孩伤口的手带着微颤,虽然对利维的残忍早有预料,但目睹布料下遮盖的伤口他仍然咬紧了牙关,他甚至透过女孩被贯穿的伤口看到了被染红的地面和断裂的脊骨。
利维并不大意,他没有干脆利落地砍掉塔弥拉的头,就是算好了他的治愈术无法对一个女巫起作用,想要让他看着这个女巫在他面前一点点死去。
赫尔曼沉默地将女孩抱在怀里站起身,他绝不会看着她再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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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弥拉再次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背部和肚子上那种难以容忍的剧痛变成了微微撕裂的痛和生长中的痒。
她没有尝试翻身,害怕把自己的器官漏出来。
床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窗边医女的注意,她原本在那里晾晒着要用到的草药,听到塔弥拉的动静这个清秀的医女惊喜回头,快步走来检查她的身体状态。
“欸!你别动,好好躺着,需要翻身的话可以让我来帮你,你的身体现在是靠‘膜’封着的,你乱动把‘膜’撕开就又要飙血啦。”医女欢快地试了试她的额头,“太好了,温度也降下来了。”
塔弥拉小心地不碰到自己的伤口,龇牙咧嘴地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果然被一层发着暗绿色光的莹润水膜包裹着伤口。
这个膜肯定很有用,不然她的脊骨都被打断了,她怎么还能无痛抬起手来。
她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的女巫体质会不会被发现,现在看到这个不太像正常疗伤手段的“膜”稍稍放了点心,想来赫尔曼也不会带着她去光明教堂或者普通医师那里治疗。
说到赫尔曼……
塔弥拉东张西望地打量着周围,这是一家旅店的样子,略小的房间,朴素的窗帘和床桌,身上盖着的杯子洗得发白但很干净。
圣骑士不在这里。
医女发现她在找人,主动开口:“你找赫里吗?他去尼叶城的教堂治疗了。这人真狠啊,四根骨头骨折了还抱着你走了那么远,从尼叶城附近一路赶过来救你。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魔物能让一个高阶圣骑士打到耗尽法力无法治疗自己。”
话很多的医女将手放在她腹部的暗绿色水膜上感受着什么,继续说道:“也不知道这魔兽靠我们这么近会不会袭击我们,唉,可怕。对啦,你有看到是什么魔兽吗?”
又取假名,又说是魔兽,那肯定是不想泄露详情了。
塔弥拉乖巧摇头:“我就看到一道黑影,然后就肚子一疼昏过去了。”
清秀的医女绕到她背后检查,声音充满了怜惜:“可怜的小女巫,干啥不好非要跟光明阵营的人谈恋爱呢?多容易走在路上被魔打啊。”
??
塔弥拉表情诡异,谈……谈恋爱?
虽然她和赫尔曼不清不楚的,但,这,这个恋爱关系是赫尔曼告诉医女的吗?她咬着唇没有回答,耳朵慢慢红了。
她强迫自己想点别的,比如医女刚刚的称呼,小女巫。
塔弥拉咳了一声,问身后的医女:“我注意到你并不害怕女巫,反而对光明阵营有点意见?”看来这位医女多半也不是光明派系的。
“是咯。”医女活泼地回答,她又一刻不停地走到床边去整理晾在那里的药草了,像个忙碌的劳工,“我自己就是女巫嘛。瘟疫女巫佩尼罗普,兼职治病救人,呜呜我真是太善良了吧。不对,也比不过你,居然和一个圣骑士谈恋爱,惹,你才是大善人。”
哇!是瘟疫女巫!也是她变成女巫之后见到的第一个同类。
虽然话多了点。
塔弥拉星星眼看她,佩尼罗普转过身对上她崇拜的眼神,微微的讶异之后理解了“新生儿”对族群的依赖,失笑道:“这么开心吗?那你要猜猜我们现在在哪里吗?”
床上的少女眨巴着眼睛鹦鹉学舌一样呆呆发问:“我们在哪?”
佩尼罗普的眼睛是深黑色的,专注看着人的时候像是星空般的漩涡。她含笑看着塔弥拉,告诉她。
“是龙骨山下的失落小镇,这一年的女巫集市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