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边走边想着科林在电话里所说的有关于舒展的内容,一个在心里憋了很久的念头终于跳了出来。心想:既然他是一个心系西方生活的中国特工,并且此前也曾经被“牛仔”买通过,那么让他继续留在中国是不是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呢?阿瑟长久以来都希望能够在中国建立起一支间谍队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非但没能如愿以偿反而将自己的老本拼了个精光,所以,他很担心舒展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孤儿”会被自己的贪心给毁了,因此,他虽然是对舒展的继续潜藏充满了渴望,但也不敢轻易的就下这样的决心,相比起毁灭还不如收起来珍藏,毕竟,他对中国神秘的特情单位已经了如指掌,如果把他攥在手上,岂不是更利于他发热发光吗?
阿瑟想到这里忽然觉得眼前一亮,他想:是啊!为何不让他来组建一支专门针对中国的谍战力量?这不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以毒攻毒以无常对反常吗?而中国人最知道中国人怎么想,一旦有了这个舒展帮忙,那么再交手的话可就易如反掌啦!阿瑟一想到这些便真的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对于舒展来说他并不是第一个买主,在他之前舒展与“四分卫”早已有了接触,因此他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插队加塞儿者,如果他不尽快采取行动的话,很有可能就被“四分卫”捷足先登了。于是,阿瑟便开始转变思路往具体落实的方向上想,而第一个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则是一个美人儿的形象。
楚欣是阿瑟手下最得力的干将,眼下在中国的间谍网中也只有她还用得上,而碰巧是这个女人最先接触过舒展,她的老板佩珀.盖伊先生恰好又是舒展的生意伙伴,哦,这样一来呢事情就比较好办啦!一想到那个女人阿瑟邋遢的脸上便现出了疲倦的笑容来,他知道只要有楚欣出马那么搞定舒展真的是一点不难。那么接下来又该怎样安排舒展的叛逃路线呢?阿瑟想到这里脚步不由得放慢,这是他多年间谍生涯养成的习惯,如果他在心中形成了一个目的点,那么随即便能从中抻出一根线,沿着这条线索倒排回来与出发点重合在一块,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完整计划的执行方案。
既然舒展的叛逃与爱德华的叛逃发生在同一个时间段,而且他们投奔的阵营又刚好是一正一反,如果是站在宏观的角度从整体上看,这岂不刚好形成了一个相互策应的自然局面?对呀!因为有了爱德华的叛逃在先,于是才有了舒展的叛逃作为报复手段,这让爱德华的叛逃更像是真的啦!呵呵!而今看来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就是事先想安排得如此巧妙也没法想得这么周全,而事实上却是这本不相干的两件事,碰巧在这个时候叠加到了一块儿,于是就形成了一个天衣无缝的完美方案,啊!这真是苍天不负有心人呐!没法子,想不出头都很困难。
阿瑟想着想着禁不住脑洞大开,各种各样的想法变着花样儿的冒了出来,就像华盛顿广场前那起起伏伏的喷泉一样,一会儿是这儿一会儿是那儿不停的变幻着水花,这时候的阿瑟已经不太像那个木讷呆板的“职员”了,他的举止和神态越来越接近一个滑稽演员,他的内心活动不自觉的通过眉飞色舞的表情宣泄出来,直把那个站在旁边的士兵看得傻了眼,他不知道这会儿的阿瑟已经进入到了忘我的境界,他的思考状态就像是在做演出前的彩排。哦,他这是怎么的了?还真没见过哪个大人物像他这般的,不仅一惊一乍的而且还一时三变,莫不是他脑子有病吧!
其实,这个士兵还是稍稍有那么一点心眼儿,他知道如果阿瑟.麦肯奇先生在这个时候被什么人突然打断,那么他很有可能会伤及大脑神经的,一旦走火入魔回不过神儿来,很有可能就会真的变成一个痴傻呆捏的傻瓜蛋,真要是让这种状况出现,哦,我就是第一个倒霉蛋!谁叫我是他身边唯一的一个贴身护卫呢?这个家伙想着想着忽然害起怕来,他很担心那样的霉运会在自己的身上出现,而他的小命虽然不值钱可也没有那么贱,凭什么白白的浪费在这个精神病人的身上呢?可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远处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很显然是他的同伴已经把车开来了。
这个家伙闻听不由得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他顾不得跟阿瑟打声招呼便迎着那车来的方向摆手阻拦,可没等他把胳膊挥起来,却听见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别那么一惊一乍的,尽管让他开过来,我可没有时间继续耽搁下去了。”
那士兵闻声连忙回过头去观看,却只见阿瑟正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他从阿瑟的神情上面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异样来。于是禁不住在心里面自问:哦,这位先生可真是个…神人呐!士兵禁不住在心里念叨着,他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眼睛来,他已经记不清刚才是否真的发生过那一幕,也不记得自己曾经都干了些什么,他现在唯一意识到的就是,他自己已经快给那个家伙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