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荣昊沉声问道。

如果褚千柔说的是真的, 这么大个秘密，盛家必然瞒得密不透风, 褚千柔这个外人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证据，”褚千柔实话实说，“是我亲耳听见的。而且我也没跟别人提过, 否则盛永年不会放过我。”

彼时的褚千柔，还是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 她的团队，号称没有捧不红的艺人。盛永年有意挖她, 但她打算带着团队独立，又不能因此得罪盛永年, 所以一直小心周旋着。

那是个宁静的夏日午后, 盛永年约她去公司谈合作，她到的早，正好是午休时间, 盛永年办公室外面的大厅空无一人。

她听见办公室里有吵闹声，没等她细听，急促的脚步便走到办公室门口, 情急之下她迅速躲进了旁边的消防通道, 而她刚藏好, 盛永年和一个年纪相仿的女人破门而出。

理论上, 就算她跟两人正面相撞，顶多尴尬一些，并不会怎么样。然而就因为她躲起来了, 所以才让她听到了黑料。

褚千柔虽然不认识那女人，但那女人就是黄慧茹。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黄慧茹走在前面，眼看着到了电梯，又折返回来，压着声音说：“莺莺才14岁，出国太小了，我绝对不同意。”

盛永年先环视了一圈，确定没人后说：“早点出去见见世面怎么了？我是为了孩子好！”

“是为孩子好？”黄慧茹惨白着脸，嘲讽地笑道，“你是为了你儿子好吧？在你心里，是不是就只有那个女人的孩子才算你的孩子？”

“我警告你不要在这里撒泼。”盛永年唇角耷拉着，声音带着狠厉，“是你自己肚子不争气，生不出儿子，我给过你机会。”

黄慧茹的脸色由白转红，她一个书香门第出身的闺秀，连咒骂都找不到合适的词汇。

她气得双唇翕动说不出话，倒是盛永年接着补刀：“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并不是非要有一个盛太太，你好自为之吧。”

盛永年说完，就半推着黄慧茹的后背，把黄慧茹推进了电梯。黄慧茹只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盛永年，直到电梯门关上，也没有开口说什么。

打发走了黄慧茹，盛永年整理了一下衣襟，闲庭信步地回了办公室。

防火通道又黑又暗，窗户也脏得像几百年没擦。褚千柔并没有看清二人的表情，可他们的对话却印刻在她脑中。听到这么大的内幕，褚千柔大气都没敢喘，等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地顺着防火通道下楼。好在她刚才动作够轻，没有惊到声控灯，这会儿她走得也极慢，就怕弄出声音。好不容易下了几层，才恢复过来。

然后她趁人不注意，钻出通道，若无其事地乘电梯重新上楼。

孟荣昊不可能单凭几句话就相信她。

如果一切如褚千柔所说，她跟盛永年有仇，是被盛永年逐出行业的人，那么她销声匿迹三年，是怎么会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扬言要进云上呢？

孟荣昊的公司招人，尤其是跟他接触多的岗位，一向是相熟的猎头推荐，或者是朋友推荐，彼此经过接触，确定适合彼此的需求，才会决定进一步合作。

怎么会这么巧合，他刚跟盛超达成协议，准备帮助盛超重振云上，褚千柔就出现。

孟荣昊不相信巧合。

“褚小姐，”孟荣昊说，“我们的目标，是要云上东山再起，并不是与成风逞凶斗狠。你跟盛永年的私人恩怨，我个人很同情你的遭遇，也赞赏你的勇敢。可是公是公，私是私，我不能让我的公司，沦为别人斗争的工具。”

“这点孟董放心。”褚千柔泰然自若，继续为自己争取，“我不会拿公司的利益开玩笑。而且，我跟盛永年的恩怨已经了结，尘埃落地，没有继续纠缠的必要。我来求职，是希望孟董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张重回名利场的入场券。作为交换，我可以跟孟董签长期雇佣合同，为云上的未来肝脑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