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1 / 2)

罪臣之妻 斐妩 2520 字 11天前

姜萱这话一出,曹氏和容氏都变了脸色。

尤其是容氏,脸色登时变得煞白。

她把姜莹带到人前,确实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这不等于她敢把姜莹带到姜桃面前。

这成什么了?明晃晃打一品诰命夫人的脸啊!

她们宁北侯府能落着好?

想也知道不可能。

那姜莹在宁北侯府寄人篱下的,听到姜萱的话没做多想,快步上前依次给众人问安行礼。

姜桃扫了她一眼,见她神情虽然有些畏缩,但真别说,和自己过去的模样还真有几分相似。

而且从前的姜桃喜欢穿艳色,主要是因为身体病弱脸色惨白,穿着艳丽的颜色就能衬得她多几分好气色。

眼前的姜莹完全是学了她从前的打扮,可惜她脸色本就红润,无须用艳色去衬,而且她垂头含胸显得畏缩,那艳色反倒是把人压住了。

扫过之后姜桃就没看姜莹了,只故作不解地问道:“我和你姐姐素不相识的,我能看得出这姑娘和你姐姐像不像吗?你这孩子莫不是刚行礼的时候累坏了脑子。”

姜萱臆想中姜桃气急败坏的样子并未出现,反而因为姜桃的话,旁人看姜萱的眼神更微妙了,真跟看二傻子没有区别——宁北候这破落户上赶着想贴沈家,只这也就算了,拜高踩低是常态,偏还不知死活当面挑衅沈家的女主人,人根本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宁北侯府这上蹿下跳的可不就像坏了脑子?

“快走!”容氏重新拉上姜萱的手,小声道:“莫要给我惹是生非!”

姜萱看着似笑非笑的姜桃,还有坐她旁边脸色铁青的英国宫夫人曹氏,心道这农家女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自己都这般下她的颜面了,她竟还能像事不关几似的四两拨千斤。

到底身边有别,姜萱孤注一掷都能没能激起姜桃的火气,再也不敢放肆,被容氏拉着快步走开。

母女二人回到自己的座位,容氏的怒气压不住了,小声地在姜萱耳边骂道:“你怎么如今越大越不听我的话了?得亏国舅夫人故作不知,没有发作出来。不然若是她在人前闹开来,咱家能落着什么好?阖府的名声不要了?”

姜萱不高兴地撇撇嘴,道:“她让我行了那么久的礼,让我成了全场的笑话,娘怎么也不心疼我?而且她那不是没发作吗?闹开来她也脸上无光。”

容氏不好在人前多说,只道:“她为了大局能那样装傻,可见是个心机深沉的。我自问没有那份心性和定力,你莫要再去惹她。”

姜萱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旁边像个小尾巴跟着她们的姜莹就更别提了,人都快吓死了!

早些时候她离开家的时候很不舍的,她爹娘就告诉她别犯傻,去了侯府当姑娘可是大好的前程,如果真能搭上沈家,那她就是麻雀变凤凰!

刚她糊里糊涂的被姜萱喊过去,因没来过这种场合,她连人都认不全。

此时听到她们母女的话才知道方才见到的美貌少女正是国舅夫人。

姜莹欲哭无泪,国舅夫人这般心机深沉,她就算进了沈家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

再说姜桃这边,打发走了容氏母女,她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姜萱也真是个沉不住气的,不过让她行了一刻钟不到的礼,就那么气急败坏了。

比起容氏过去对她的磋磨,这种小委屈算得了什么?

也就是今天是在宫里,不好有什么大动作,不然姜桃可不会只这样小惩大诫。

不过姜萱后头说的话也奇奇怪怪的,口口声声不离她姐姐,要不是那就是姜桃本人,最清楚自己上辈子和姜萱没有半点儿姐妹情分,不然都要忍不住怀疑她真的姐妹情深了。

她兀自出着神,她旁边的曹氏忍不住对她比了个大拇指,道:“你果然是个厉害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大概就是形容你这样的人物了。”

这话说的姜桃心里越发纳闷,曹氏又自顾自道:“这宁北候一家也委实糊涂,他们家那大姑娘虽然和时恩定了亲,但当时两家还没过明路,三书六礼的流程都没走完,时恩念着她家姑娘因为沈家的事没了性命心存愧疚,才参加了那姑娘的立冢仪式。怎么就想着寻个相似地往你家送呢?还闹到你跟前,实在太没有眼力见儿!”

和沈时恩定亲、因为卷入风波而死的宁北侯府嫡姑娘……这不是……

加上萧世南提醒他的,对方按着沈时恩先未婚妻的模样寻了个相像的……

姜桃的心一阵狂跳,她强压住翻飞的思绪,笑着问曹氏道:“我怎么听说那门亲事刚开始说的是那继室生的女儿,后头才换到那大姑娘头上。”

当年沈时恩定亲曹氏有参与,虽然如今物是人非,但没有比她更清楚其中的内情了。

她忙摆手道:“不是那么回事,当年的沈皇后,也就是后头被追封孝敬皇后,如今该称是太后的那位,亲自托我在画舫上举办了一场春日宴,邀请了京中所有适龄女子。那次太后和时恩其实在场,是时恩自己选的他家的大姑娘。那大姑娘运道差,亲娘没了,在后娘手里讨生活。身子也不怎么好,不过后头我们打听了,她是小时候落水生的病,看着病弱但没有影响寿数,太医也说这种病调理几年和常人没什么分别。难得是时恩自己相中的,我们自然大力促成。只那宁北侯府的继夫人是个胡闹的,先送上来的居然是她自己生的女儿的跟帖,挨了一通申斥之后才老实地送上了她家大姑娘的庚帖……”

曹氏哪里知道萧世南都没跟姜桃说清楚?她还当是姜桃度量大,所以没跟姜萱一般见识。

是以她一时打开了话匣子把来龙去脉都和姜桃说了,说完她觉得不妥,就算姜桃度量再大,但世间女子哪有不爱拈酸吃醋的?

所以她又接着描补道:“时恩和那侯府大姑娘只见过那么一面!要说有什么感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后头都是出于道义罢了。”

幸好姜桃没有显出半分嫉妒之色,相反她弯唇笑起来,不是那种客套的笑容,而是笑得眉眼弯弯,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姜桃当然心情好了,进宫到方才,她虽然面上不显什么,其实心里都快酸死了。

但凡带着女孩儿来给她问安行礼的,她都把人家女孩儿仔细打量了一遍,就猜着哪个是像沈时恩先未婚妻的呢!

结果酸来酸去,猜来猜去,原主儿竟然是她自己!

曹氏说的那场春日宴她还有些印象,因为寻常的交际应酬容氏是不会带上她的,只那次不一样。英国公夫人盛情相邀,明说要让所有待字闺中的姑娘都去的。

容氏尽管几乎不在人前提她这原配生的嫡女,但知道她存在的人也不在少数,容氏也不敢驳英国公府的面子,这才让她去了。

但容氏同样使了坏,故意在她临出门前把她喊到跟前说话,误了时辰,她来到岸边发现画舫已经驶离了。

她也没指望着参加一场春日宴能改变什么,也没怎么难受,只想着难得出来得好好玩一玩。

当时好像是有人上前搭话来着,不过姜桃记得对方是个女子,搭话对象也不是她,而是她师父。

她没有偷听别人说话的习惯,只自顾自玩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