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杨家的人也知道,重庆那边的人看他们就是土财主,人家瞧不上他们,但是杨家不能这么想,这一次不但要体面,而且要在外面打响杨家的名号,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大厅中,杨老太爷的三个儿子和两个女婿,以及杨老太爷哥哥弟弟这两支下面的孩子,也就是杨老太爷的侄子们,都围坐在大厅中。
“这一次夺取几个人,刘长官给主婚,咱们别的干不了,打杂跑腿没有问题,而且晋安结婚的钱和喜酒钱,决不能更让刘长官出,咱们杨家不差这点钱——”杨老太爷眯着眼睛,轻轻地吐了口水烟。
“对,这可是关系到咱们杨家的脸面,而且也关系到咱们杨家以后的发展,父亲——”开口的时杨老太爷的大儿子,略一沉吟沉声道:“我觉得这酒席不能低于五十块现大洋一桌,另外咱们家还不能去少了人,除了晋安家里的兄弟和他的姐夫妹夫都要去,还有晋安的爸妈,咱们杨家最少还要去四五十口子,只要能认识几个长官大员,什么都值得了。”
话音才落下,老二又站了起来,他比老大更干脆,直接朝杨老太爷鞠了个躬:“爹,孩儿愿意跑一趟,这种长途跋涉的活儿,最适合我这身板子的人去,大哥和老三身子骨单薄点,还是我去吧。”
还没等杨老太爷开口,老三就急眼了,重重的哼了一声:“二哥,瞧你这话说得,我可比你小六七岁呢,我才三十多岁,怎么也比你四十来岁身体要好,再说二哥不是刚添了孙子吗,不在家享受天伦之乐——”
谁都知道,这一次是天大的机缘,虽然号称山阳第一家,但是别说去别处,就是在商洛,杨家也算不得什么,至于一个县长,或者是一个团长,在刘杨眼里毛都不算,在重庆那些长官大员眼里,更是屁都不是,但是有了刘杨这杆大旗,睡去了都能结实一些人物,绝对对以后有天大的好处。
刘杨给杨家脸,杨家人要是还不知道把握机会,那才叫傻到家了,但是究竟谁去却都要争一争。
杨老太爷吐了口气,心中有些烦躁,到现在还没法定下来谁当家主,不是因为三个儿子太优秀,而是因为三个儿子太普通,能力平平,眼光一般,发展有限,守业无望,但是吃喝嫖赌却样样在行。
相比起来,老大还是更稳重一些的,但是老三脑子最活,而老二眼界最开阔,选谁都觉得不如意,反倒是时任山阳县长的杨义夫是杨家最有能力也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只是交给杨义夫杨老太爷又觉得不甘心。
说起杨义夫此人来,其实只是杨家一个偏支的孩子,因为出去上学而走了一步,后来被他的老师看中,推荐给了当时的陕西省的秘书,在省府干了一阵子,就回到了老家山阳当县长,年轻力壮,也不过三十来岁的年级,而且要能力有能力,要眼界有眼界,即能从政又能做生意,绝对的是个人才。
“这样吧,你们哥仨加上义夫都去,但是去了都要给晋安长脸,谁要是丢了脸,可别说回来我不让他——”杨老太爷冷哼了一声,眼光在三个儿子脸上掠过,这次给他们机会,谁能把握住就让谁当家主,也该有个决断了,也让那位刘营座给掌掌眼。
最后眼光落在了杨义夫身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义夫,这可是个好机会,只要多认识几个大员,对你以后的仕途就有很大的帮助,咱们老杨家除了还有点钱,再往上走就帮不了你了,说不定晋安以后能帮得上你,多和晋安亲近亲近。”
杨义夫原本也没什么想法,这种好事都没想到轮到他,着实没想到杨老太爷能给他机会,而且推心置腹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不由得心中一动,赶忙站了起来,朝杨老太爷躬了躬身:“老太爷,你放心,孙儿知道轻重,这一次事关咱们杨家的以后发展,义夫绝不让您失望。”
要说心里一点不激动那是假的,杨义夫知道,能成为刘杨的座上客,那可都是大员,是自己无法企及的层次,当初虽然在省政府的秘书办,其实都没和上层接触的机会,在那些大员眼里,一个县长算什么。
杨义夫没有想过杨家家主的事,那些财产不可能交给他打理,她所要的只是在仕途上走的更远一点,能彻底的改变他自己的小家,能给后人争取机会,这就足够了,杨义夫眼中闪烁着光彩,心已经飘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