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机车鸣笛的示意声，运转车长登上了守车，列车缓缓启动，齐军站在守车后面外部的通过台上，向李忠信几人挥手告别，李忠信和张虎军等人也是向齐军挥手再见，列车越来越快，很快就把李忠信几人丢在了夜幕之中，列车的尾部越过车站值班室的位置，运转车长和车站外勤值班员对了号志之后，对还在外部通过台的齐军说：“进去吧，外面危险。”

“好的，好的！”齐军连连应承着走入了守车，初冬的夜晚外面寒风还是比较冻人的，他在守车外部的通过台站了也就五六分钟的时间，身上穿着的西服和羊毛衫都打透了。一进守车，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守车里没有灯，只有中间的取暖火炉闪着红光，齐军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进入暖期，守车已经开始点火了。

运转车长用手灯照了一下守车内的风表，冲着手中的无线电台喊道：“列车尾部风压500千帕！”

随即电台里便传来了司机的回复声音：“列车尾部风压500千帕，司机明白！”

守车内一共有4个座位，两侧凸出的了望窗前一正一反各一个座位，这就保证了守车无论怎么编挂，都能保证左侧运转车长执乘的位置是正向，便于运转车长了望列车的运行状态和各站的信号显示状态。前后端车窗前各一个办公台，办公台前各一个座位，不过，这两个椅子上的木板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光板的铁皮，如果没有座垫这天气根本不能坐人。

看到运转车长坐到了执乘的位置，齐军过去拿出良友烟递给了他一支，说：“车长，抽支烟。”

运转车长一看齐军递过来的是长支烟就知道是好烟，接过来用手灯照了一下，见是良友烟，便叨到了嘴上，齐军急忙用打火机给他点火，运转车长吸了两口把烟点燃，然后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齐军笑着说：“我是地方的，灯具厂的，到辽城有点急事儿。”

运转车长说：“这趟车正点到辽城是早上6点10分，不过，这趟不停皇姑屯，而是到辽城西站，距离市里还挺远呢，不过，早上6点半有一趟通勤车，你可以坐那趟车去市里。”

齐军笑着说：“好的，谢谢啊！”

运转车长一指对面了望前反方向的椅子说：“你就坐哪吧，别的事儿没有，帮我看着点炉子就行，看烧差不多了就添点煤，千万别看灭了，炉子灭了咱俩就遭罪了。”

“好的，好的，我明白，你就放心吧！”齐军答应了一声，拿起挂在护栏杆上的炉钩子，钩开炉盖看了一下，炉子里面的煤还有不少，够烧一阵子的了，便盖上炉盖，绕过炉子的护栏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运转车长吸完烟把烟头扔到炉子前的炉灰上，把双脚搭在了望窗前的小茶桌上，身子后仰，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式，闭上眼睛开始打盹，不一会儿就没了动静。

齐军晚上喝了不少酒，这个时候也是直犯困，可心里想着石头山车站可能有事儿，便强挺着，一支接一支的吸烟，清城堡车站到石头山正常运行也就两个小时的时间，中间还有六七个小站，至少，到石头山站之前他不能睡觉。

在这寂静的夜里，只有车轮敲击着钢轨有节奏咯噔声，守车的炉子里闪着一明一灭的火光，以及运转车长无线台中在列车接近前方车站时司机的呼叫车站询问进路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