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了,大臣们将手缩进袖袖筒里,三三两两地往外走。他们嘴里聊着今天的事儿。
今天的朝会,除了前面,后面议的全是谢家的事,不,准确地说是葛如沫这个姑娘的事!
谢家这回真是大手笔啊,原先就救‘驾’有功,当然,这功劳没那么十打十,但好歹也是功劳不是?
现在又进献上藿香正气液的方子和制备工艺,连白大国手都赞不绝口,冯家这回怕是要低下那高傲的头颅了。
他们拿什么来跟谢家抗衡呢?不孝?别逗了,实惠在前,谁还管她孝不孝的。再说,说她不孝的水份有多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只不过是冯鹤昌说了她一句不仁不孝,然后下不来台了,只有坐实冯鹤昌才能不丢这个脸。
顶了天了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了,问题这是令箭皇帝买不买帐。
她不能错,那么错的就只能是冯鹤昌了。况且在这事上,冯鹤昌也不全然无辜,先撩者贱,没事嘴贱去点评人家干啥,而且这点评也没实锤,这不,遭人打脸了吧?
稍晚,这些大人们回到家时,接到来自龙源楼的消息,个个面露古怪,冯家这个跟斗栽得有点惨啊。
葛如沫这次进宫谢恩,收获很大,其中一项便是在众位重臣臣工面前刷了个脸熟。
其实何止是脸熟,众大臣对她的印象可谓深刻极了。要是她能过了房宗誉出的题,治好了王聿的病,那真是前程无量啊。
不少大臣已经在心中盘算着家中的子侄哪个堪与之相配的,思来想去,都觉得有点配不上啊。回去和自家夫人一说,顺便露出了联姻的想法,让其留意一下有无适合的亲戚子弟。
几乎每位大人家去后,对葛如沫都赞誉有加,说她小小年纪在金銮殿上也不忤怕,落落大方,进退有度。
那夸赞的话听得那些夫人们心都酸涩了,倒不会想歪,葛如沫才十五呢,她们心中不是滋味是因为他们的丈夫从来都没有这样夸过他们的女儿呢。
况且那葛如沫真有你们说的那么好?那些夫人们都不相信,这些天雪中认亲那事传得沸沸扬扬的,葛七斤一家子人有多糟糕她们都有所耳闻,这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女儿,能有多好。尽管根子不是葛家的,但在葛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能不沾上一些坏毛病吗?
夫人们一个个心中发狠,想着再过两天就谢家认回葛如沫,开宗祠上族谱宴请宾客的日子,她们倒要看看她是不是真如丈夫说得那样好!
“房老头看起来很高兴啊,难道是笃定那谢家女娃治不好王聿的病吗?”
“他啊,高兴得太早了点。”
“嗯,凡事都有意外,不到最后关头还真不知道事能不能成。”
“他自已做不到的事,总以为别人也做不到。”
“陆公很看好葛如沫?”
陆渊没回答。谢家的底蕴,不可小觑。而且他内心里是希望葛如沫能通过这场考核的,青出于蓝,这于杏林于大周来说,都是好事,不是吗?
那官员见陆渊没回答,私下也琢磨开了,要是葛如沫真通过了房宗誉出的这道题的考核,那可真是,太辣眼睛了。
今日大朝在皇宫里发生的事,冯潜不敢耽误,尽管摔伤了,但也无法安心休息。对摔伤的伤口略作处理,便去了书房,一五一十地告知了他爹冯鹤昌。
“冲动了,时不我与啊!”
冯鹤昌背着手步出书房,冯潜张口欲问他父亲该如何,但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