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介于她的证词,少年就算被抓到也很可能被判定为受害者。
黎多宝跟着老板娘离开了店铺。坐在车上,那画面仍然不停地浮现。
当门被打开,少年突然出现在门后的样子,仿佛就在她眼前。
薄荷的香味还萦绕在她鼻端。
她伸手敲了敲车窗玻璃,一下,二下,三下。
但这次没有得到回答。
黎多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d也许不会再出现了。
除非她找到他。
第二天一大早,黎多宝就爬起来跟着老板娘去了店里。
打扫完之后,这边就可以继续营业了。
因为昨天发生的案件,两个人一开门,就有隔壁、对面店铺的老板过来搭话。
“我店里的小仔,可有帮你们报警啊。”中年大板摸着肚皮又说:“你们这个小丫头,很机灵的呀。小仔还以为真的着火了,吓得他差点没尿出来。”
老板娘很给面子:“谢谢谢谢!”上去递烟,站在一边笑着聊起来。
黎多宝把货架扶起来,又将掉落在地上的东西一样一样放回去。
收整完,老板娘在前面点货,看少了些什么,弄清楚损失有多大好去找保险报销。黎多宝到后面去做清扫。
她站在门口看着卫生间的血污,不由得怔怔地出神。
打扫完她说想回家看看,跟老板娘请了半天假,离开店铺在最近的药店买了酒精和简易医疗包,顺着昨天少年消失的方向走。
一开始地上还能看到断断续续的血点,在小巷
子的尽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站在死巷子,四处张望,向回走了一段,打开路边臭气冲天的垃圾箱,在内壁上看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血手印。
有人路过巷子,看到她的古怪行径,停下步子好奇地张望,她飞快地擦掉血印仿若无事地关上垃圾桶盖,扭头走出巷子来。
昨天警察追到这里时,少年躲了起来,等警察离开他一定是复路返回了。毕竟死巷子的墙太高,他有伤在身,不太可能翻过去。
回到正街,黎多宝顺着街道继续向前走。
地上没有任何血迹可以做为参考,而越往南,环境也就越复杂,到处都是拿着扁担坐在路边上等着主顾的杂工,还有许多三三两两聚集在路边抽烟的男女老小。
他们神情淡漠,对于路人并不关注。
无聊的便坐在一起打牌。
黎多宝在附近转了一大圈,然后停在广场中间。
四下望去,到处都是半旧的高楼,楼上伸出的竹竿上挂满了各色衣裳。
主街的四周盘踞着地型复杂的小区。监控死角很多。
少年是跟着那些人,刚刚降落到这里,去老板娘的店听语气是因为她很有名。在对其它一切都不熟悉,受了伤的人会选择躲到哪里?
如果是她,她不会离开这片区域。
这里有很多从偏远地区来的务工人员,鱼龙混杂,人情淡漠谁也不多管闲事。
广场的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昨天晚上发生的案件,模拟画像也出现在巨大的屏幕上。主播甜美的声音回荡在广场上的每一个角落:“据悉该犯罪团伙有5-6人左右,为30-45周岁的成年男子,持伪造身份证件降落在白沙路穿梭机专用机场,具有较高的威胁性,请有线索的市民及时拨打热线电话。”
黎多宝看向较为偏远的方向,那边有一个废弃的修车厂。
她向那边走了一段,站定扭头往对面的群居楼去。
修车厂目标太明显,如果有人想过来找人,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那里。但群居楼就不一样了,人多但乱得很,相互漠不关心,五块一天的铺位是自助式的。一个床位就是一个小封闭舱。
少年不在被通报的年龄范围,又是单身一个人,他出现在这样的地方不会受到店主的怀疑。
黎多宝进了群居楼,一家一家租屋铺问过去:“我爸爱打人,昨天我哥和他打起来了,被他拿菜刀弄伤了之后就跑了。妈妈快急死,我们正到处找呢。您看到一个和我年纪差不我大的男生今天早上来住宿吗?”
店主看到她额头上的伤,更信几分。
但问了一路都没有收获。
问到最末尾了一家时,对方一听就立刻点头:“我就说呢,一大早地来住,身上还有血呢,说是跟家里人打架弄的。”
黎多宝心跳得很快,说:“谢谢您。我一会儿
就劝他回去。”
店主点头:“肯定是要回去呀,其实做家长的再错,也是为孩子好。你们是不明白父母的苦心。世上哪有不爱儿女的父母。”
黎多宝步子僵了一下,但马上就继续向楼上去。
801在八楼走廊尽头,走廊上的窗户下面就是逃生通道,对面是一层楼公用的公共厕所。
她推开门,801的门里面是十个人的铺位,分上下两层,一共五个睡觉舱,正有一个中年男人上床去。虽然听到有人进来,但也没有回头看,钻到床上便把舱门关上了。
黎多宝找到80110编号的睡眠舱,有些紧张。也许里面是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