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不得不背过身体。
不一会儿就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
等光黯淡下去,随从立刻回头,就看到原本四处都是的枝藤已经少了很多, 虽然人本体还没有完全恢复, 但看得出有人的清晰形状了。
接下来,他又投了几个出去。
大概过了三个多小时,‘偶’已经基本恢复,但因为需要时间吸收,黎多宝看上去仍然像一截木桩子。脚上生的主根也还没有收回, 仍然扎在地下。
不过, 那些枝藤消失后, 到是露出了被团团包裹保护起来的多多。
随从走近一些,查看了一下, 多多心跳平稳,但并没有转醒的迹象,随后又调头看向黎多宝, 扭头看到dunn过来,连忙垂首退开。
dunn审视杵立不动的‘偶’,它的表面纹路正在脱离植物形态, 但过程十分缓慢,看上去没有几个小时不太可能完全完成。
但因为能源充足,黎多宝似乎有恢复意识的迹象。因为眼皮下的眼珠移动得相对来说有些频繁。
“好像有东西过来。”
随从突然说。
他快步走向黑暗的河道。
他们来时的方向有声音传来,听上去还有些遥远,与之伴随的还有低低的犬吠:“罗禁的狗。”
他立刻拿出了枪:“少爷走吧。”向dunn微微致意后,便立刻随着迎黑暗而去了。
dunn目送他离开后,从随身的口袋里拿出匕首,半蹲下飞快地将黎多宝的根附近的泥土掘开。
因为正在转换中,那些根须看上去是植物,但摸上去很软,有点像触手。在被剥离泥土之后,自然而然地缩起来,无意识地微微扭动。
当所有的根都被挖出来,杵立着的人猛然向一边倒去。
dunn轻而易举的就接住了她,背起来走了几步,扭头看向地上躺着多多,退回去无声地注视着他,随后,一脚便踩在他的头上。
因为外骨骼的巨力,那颗与身躯相比较而言庞大得过份的头,在受力之后立刻就像脆瓜似地四分五裂。弱小的身躯搐动着,几分钟后就完全陷入死寂。
一条生命就这样逝去了。
dunn面无表情,背着黎多宝半跪下来,伸手将地上的血涂抹在自己和黎多宝的身上。
直到每一寸皮肤都被血覆盖,才停下起身,等身上的血不再滴落,之后,抹除自己在尸体上留下的痕迹,便背着黎多宝,大步地奔跑着,顺着断流的河岸向更幽深的地腹去。
约十多分钟后,带着地狱犬全副武装的
两个人出现在了多多的尸体旁边。
看得出来,他们才进行了一场艰难的战斗,其中一个人已经负伤,不得不由同伴背负。
但一直在前面狂奔的地狱犬却在这里停了一下,腥红色的鼻子,猛烈的搐动,发出粗重呼吸的声音,时不时低吼着,因为dunn的味道断绝在这了这里,它们烦躁地在原地转着圈。
追击者放下同伴,跑到多多的尸体旁边,勘测完之后十分不解:“是他们同行的巫师。难道还有别人在地下追杀他,导致他的巫师死亡?”
拿出通讯器大概是想给罗禁发消息,可这里实在是太深,无法获得信号。
“现在怎么办?”负伤坐在地上的人问。因为说话扯动了伤口,忍不住骂道:“ctm的,那个狗崽子也太不怕死了。一个人杀了我们三个人一条狗。”人还好说,狗死了回去肯定要被罚。
正说着,突然停下来,两个人交换了眼色,都侧耳去听。
他们来的方向有声音传来。
“是苟羊派来的人。可能主家从地面打下来的洞,被他们发现了。听上去人不少,不能对刚,我们已经减员,就算有地狱犬也会吃亏的。”同伴说着,连忙跑到他身边,将他搀扶起来。因来不及想太多,随便选择了一条岔路便走,散发着恶臭的地狱犬迈着矫健的步伐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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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多宝在嘈杂但有节奏的外骨骼关节摩擦身中微微转醒。刚从强制睡眠中醒来,意识还有些模糊。像喝醉了酒,并不太清醒。但她感受到了脸颊触碰着一片温暖的皮肤。
随后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说了一句什么,但听上去像是含糊不清的低哝。
可对方还是立刻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俯身查看她的情况。
很快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看得见我吗?”对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扭曲。
“恩。”
“我是谁?”
黎多宝努力地睁着眼睛,他的脸像一团面糊,伴随着彩色的光晕:“有彩虹。”她的注意力被那些光吸引。
“那是小探照灯不是彩虹。看着我的脸,我是谁?”dunn问
许久他眼前的少女都没有回答,只是眼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瞳仁虽然并不聚焦,表情有点像是在思考、回忆什么。
许久突然说:“白塔上有彩虹。”
dunn怔了怔,意识到自己跟一个意识不清楚的人是无法进行有逻辑对话的。
她现在的情况无非是‘偶’正在恢复中,许多神经功能都还没有复原,以至于意识投影产生扭曲,导致意识混乱。于是没有再坚持询问,只是应声说:“是的。那里常会有彩虹。”
转身重新将黎多宝背负起来。但因为心律紊乱,他不停不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再继续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