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泉道:“其实,我倒觉得家里只有我们俩人,反倒清净了很多。”
梦锦贴服在文泉的怀里,幽幽的道:“以前,我们总盼着能清清静静的过独门独户的日子。可这会儿,愿望实现了……我们竟然又觉得太过清冷了。人的心思总是很奇怪,永远没有满意的时候。”
文泉的眼前有一个孩子的身影闪过,他忍不住道:“我们要是有了孩子,肯定会觉得快乐许多。那时候,生活也更有目标了,会为孩子的将来奋斗的。”
梦锦道:“前段时间为了那些破烂事儿,哪里有时间考虑生孩子呢?老中医开的那些药,也已经停用快一个月了。明天,你陪我去看老中医吧。没有了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会好好的服药的!”
文泉搂着梦锦,摩挲着她的头发,道:“只要我们共同努力,我们一定会得到孩子的。”
梦锦的眸光里闪烁着憧憬。
在狄家,相玫正和利俊说起肇源的事情。
利俊对顾阿香和春生的再次出现也表示了极大的感慨。
相玫道:“顾阿香也真可怜,春生更可怜。都是佟太太当年造的孽!”
利俊道:“这都怪佟肇源。当年,要不是他喜欢上了顾阿香,哪里会有今天的这些事情。”
相玫笑道:“男人总喜欢犯贱,丝毫不为后果着想。”
利俊有些生气的道:“不是所有的男人都这样!”
相玫冷笑道:“廖文彬就是个例外。所以……雁翎实在好命!”
利俊没有吭声,心里生出了几丝嫉妒。
兰眉齐已经出院了。她回到了那所小洋楼里,抱着欧阳蓝和她的结婚照片发呆。
细烟和焕铭已经都各自回房了。
兰眉齐静静的躺在那只西洋钢管床上,默默的回想着她和欧阳蓝从认识到结婚的经历。这不过才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匆匆的来,匆匆的走了……
正如欧阳蓝在梦里所说,早知如此,他当初何必害了兰眉齐呢?
兰眉齐想起了焕铭。焕铭是她的骨肉,可是,正是这个骨肉害死了她的第三任丈夫,让她再一次当了寡妇。二十年前,牛半百的事情实在是意外,人力不可为。苏老爷子的暴病去世,也是天意使然。可唯独欧阳蓝的死是焕铭人为造成的。
兰眉齐愈发的觉得心痛。她的亲生儿子杀死了她的第三任男人,简直是人世间最惨烈的悲剧!
可为了焕铭,她没有别的路可走,唯独将五脏六腑的痛彻咬牙忍耐。
作为女人,她是悲惨的。作为母亲,她又是伟大的。
焕铭也没有睡去。他仰躺在床上,呆望着天花板上的那只黑黝黝的吊灯。
自从他制造了欧阳蓝的意外之后,他还没顾上仔细的想一想这件事情。现在,苏太太已经被判刑,兰眉齐也痊愈出院了,巡捕房也新换了长官,他有时间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一想所作所为。
他当然知道,欧阳蓝的死会让母亲痛彻肺腑。可欧阳蓝必须死。因为,他简直无法判断欧阳蓝将来会不会对母亲变心。新鲜过后,便是无味。欧阳蓝毕竟是有着众多妻子的人。他既然能和原配太太义无反顾的离婚,并且丢掉所有的姨太太不管,那么,他也很有可能会抛弃兰眉齐。
欧阳蓝已经死了,被认定为酒后车祸殒命悬崖。这件事情就永远被尘封了。焕铭不再想欧阳蓝的事情。他想起了自己和孙妮娜的事情。
其实,那天,他去孤儿院的目的是为了打探清楚孤儿院院长孙太太的底细。苏太太既然扬言要把苏家的财产都捐给孤儿院,目的肯定是准备把财产转移出去。她肯定和孙太太很熟悉。
当然,焕铭并没有打草惊蛇,并没有把自己的家事告诉孙太太。谁能料到,他竟然意外的遇到了孙妮娜!
凭直觉,他很喜欢妮娜,觉得妮娜正是自己理想中的恋人。她有着出众的长相,魔鬼般的身材,大学艺术文凭,简直是个妙人。这样的女孩子如果能成为自己的太太,焕铭肯定会觉得那真是一件精彩绝伦的事情。
另外,焕铭的心里也存着自私的念想。他为了得到苏家的财产,完全可以利用妮娜对他的感情做筹码。其实,苏家的财产本来就应该是他的!他不过是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部分财产而已!这和欧阳蓝的情况很不一样。欧阳蓝是趁火打劫,准备霸占根本就不属于自己的财产!
焕铭想到这里,觉得心安理得。他下定决心,要把妮娜追到手,和她结为夫妇。
翌日,他早早的就出了门,去了孤儿院。
孤儿院的那座巴洛克风格的古堡建筑正披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影。焕铭循着幽静的山路缓缓的走到了古堡前面,一路上都是迎着那粲然的晨曦的。他的心里也洋溢着明晃晃的光影。
妮娜早都梳洗打扮好了,专门等着焕铭的到来。昨天,她和焕铭约好了,要去街上喝咖啡。
焕铭见过了孙太太。孙太太反过来对焕铭巴结恭维了一番。
昨天,焕铭离开后,孙太太便和妮娜去了一趟圣约翰大学。俩人去了商学院,向几个过路的学生们打听清楚了焕铭的底细。那几个学生告诉孙太太,苏焕铭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平日里上进心很强,以前有过女朋友,可都分手了。
孙太太细问焕铭的家事背景,可那几个学生都觉得不便多说什么。孙太太和妮娜略微的放下心。回孤儿院的路上,孙太太叮嘱妮娜,一定要把焕铭的家事背景了解清楚。他既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孙太太就放下了半个心。剩下的事情,就由妮娜自己想办法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