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彬喊道:“看到雁翎了吗?”
李太太泪眼婆娑,看到是文彬,默默的摇了摇头。
文彬彻底的绝望了,情不自禁的坐倒在地板上,倚靠着板壁,喘息连连。
就在这时候,他觉得头又有些眩晕。他挣扎着站起身,来到了船边,爬在围栏上。
这艘巨轮已经离开了岸边,距离岸边已经有一百多米远的距离了。
文彬吓得喊叫了起来。可他眼瞅着岸上压根就没有任何的人影。他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轮船的最高处的看台上,向那片荒寂的戈壁上瞭望着。哪里有人影!
文彬瘫坐在了木地板上,开始哭泣,随后便仰躺了下去,头重重的砸在了木地板上。
在阿拉伯小镇的一座小旅馆里,雁翎刚刚从昏睡里醒过来。
她醒过来之后,喊道:“文彬!”
周围没有人回答。她呆望着天花板,回想着岸上发生的一切,竟然觉得一切都变得模模糊糊的。假如她是躺在沙地上,应该能看到天空。假如她是躺在船舱里,天花板绝不是这样的!
她彻底的吓醒了,挣扎着坐起身,看到的第一个人并不是文彬,而是赵念慈!
那一刻,雁翎不由得大喊了起来,双手捂着眼。
念慈冷笑道:“我的女儿,你终于回到妈妈的身边了。”
雁翎放下手,喊道:“我这是在哪里?你怎么会在这里?你要干什么?文彬呢?文彬呢!我要找文彬!”说着,便挣扎着跑到门口。
门开了,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安迪,还有四个保镖。
雁翎再次吓得大喊大叫了起来,借着那一股子冲动,她试着往外跑,却被那四个保镖挡住了。
念慈道:“你不要跑了!那艘轮船已经开走了!文彬现在在轮船上,继续去法国留学。你和妈妈在一起,过几天,我们就一起回南洋。从此以后,再也不分开。妈妈会给你安排好婚事的!佟安迪是妈妈眼里的金龟婿,和你真是般配!等回到南洋,我就紧赶着让你们结婚!”
雁翎听到念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觉得有一个魔鬼正站在她的身后。
念慈的这一长串话,让雁翎觉得像从深邃的洞里传出的诅咒。雁翎的浑身开始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骨头架子好似要散架了。
念慈道:“孩子,来,歇着吧。”说着,便准备搀扶着雁翎回到铺位上。
雁翎呆望着安迪,看到安迪的脸上涌现着悲悯和挣扎。她觉得眼前的一切实在荒诞极了。赵念慈出现了,安迪竟然也出现了。这一切竟然如此真实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像是大漠里的海市蜃楼,充斥着恐惧。
雁翎觉得,在这种时候,唯一能靠得住的人就是佟安迪了。
她立即抓住了安迪的胳膊,哭道:“安迪,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是不是从南洋上来的?你们准备干什么!文彬怎么样了?”
安迪呆望着雁翎的那副孤苦无助的样子,恨不得能一把搂她在怀里,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可是,当着赵念慈的面,他实在无能为力,只能一言不发的站着。
雁翎眼瞅着安迪的沉默,觉得彻底的绝望了。她转过身,瞪着通红的眼睛,一步一步的逼到念慈的身边,抓着念慈的头发,喊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星辰的?是谁告诉你的!”
那四个保镖急忙上前,拉开了雁翎。
念慈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道:“我告诉你吧!我和安迪计划好了,准备拆散你和廖文彬!我曾经说过,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嫁给仇人家的儿子的!我说到做到!你趁早给我乖乖的!”
雁翎凄厉的喊道:“你这个疯子!”说完,就要冲上去和念慈厮打起来。可是,她的双手很快的就被保镖们束缚住了。
念慈喊道:“把她绑起来!饿她两天!我岂能被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拿住!”
雁翎死活的挣脱着,可压根没有办法抵抗那四个身强力壮的保镖。
安迪看到雁翎的那副凄苦挣扎的模样,忍不住上前拉劝,他生怕那四个粗手大脚的保镖们弄伤害了雁翎。
念慈抱着胳膊看着热闹,趁机说道:“你瞧!安迪对你多好!你要是嫁给安迪,你肯定会享一辈子福的!”
雁翎恨不得能扇烂念慈的嘴。安迪对她附耳说道:“别吃眼前亏!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雁翎听到安迪的低语,竟然泪花萦绕。她听从了安迪的话,不再反抗挣扎,而是委屈的爬服在床铺上,蜷缩着身子,哭的呜呜咽咽的。
念慈要两个保镖紧密的看着她。她带着安迪离开了。
旅馆位于一座荒凉的小镇上。
旅馆门口有一条老街。老街上有穿着长袍,头戴纱巾的阿拉伯男人们卖着吃穿用的杂货。
念慈和安迪缓缓的走在老街上,看着两侧摊位上各色各样、做工精巧的阿拉伯茶壶、花瓶、沙画,陶瓷灯等手工艺品。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子烤羊肉串的味道。不远处,一个卖烤羊腿的小贩正吆喝着生意。
念慈丝毫没有被雁翎方才的哭嚷搅乱了兴致,她竟然游兴很浓,用英语和那些小商贩们问着价钱。
那些小商贩们勉强能听得懂英语,正千方百计的推销着自己的手工艺品。
安迪观察着念慈,觉得雁翎摊上这样的妈实在是一场噩梦。即便他将来有希望娶到雁翎,他也绝不会和念慈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个屋檐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