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喊叫着刘妈的名字,看到刘妈竟然跑了起来。此时此刻,刘妈的心里定是悲痛欲绝,可是身不由己。
眼前已经没有刘妈的身影了。可是,夕颜照旧呆立在窗户跟前,看着眼前的那条蜿蜒曲折的山路。
那条山路像是一条银色的蛇,蜿蜒走行着。两侧满是蓊蓊郁郁的灌木,愈发的衬出了那白惨惨的蛇肚子。前面正盛开着一簇簇血红的蔻丹花,像是蛇信子。
夕颜觉得,她所在的这座西洋风格的小楼简直是坐落在蛇窝里!
她已经四面楚歌了!
过了两个钟头,她听到了电话响。她接听了电话,竟然听到是刘妈的声音。
刘妈已经回到了家里。她实在不放心夕颜,所以给夕颜打来了电话。
那晚,陆先生没有为难夕颜。他吃完晚饭,便匆匆的开车走了。
夕颜告诉刘妈,她爸爸没有为难她,她要刘妈放心。
刘妈说了很长时间的话,要夕颜小心那个新来的老妈子。她觉得,那个新来的老妈子实在杀气腾腾的。
夕颜听着电话里刘妈的声音,竟然觉得她的声音显得很空茫。她不过和刘妈刚刚分别几个小时而已,竟然觉得已经恍若隔世了。
刘妈迟迟没有放下电话,夕颜的心里一直凄凄然然的。
新来的老妈子叫候妈,早已经得到了陆先生的暗中吩咐,监视着夕颜在家里的一举一动。
夕颜把自己关在房里,压根就不搭理候妈。候妈因为初来乍到,处处显得谨小慎微。她压根就不敢敲开夕颜的房门,免得引起夕颜的反感。
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既然有陆先生撑腰,何必惧怕夕颜呢?
这会儿,她正藏在夕颜的房门外面,悄悄地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她知道夕颜正在打电话,可压根就不知道电话到底是谁打来的!
翌日,她便把夕颜打电话的事情告诉了陆先生。陆先生逼问着夕颜昨晚打电话的事情,引得夕颜不由得冷笑道:“是刘妈打来的!她苦心孤诣的伺候了我这些年,对我自然是难分难舍的!我们陆家毕竟是个知识分子家庭,难道连这点儿做人的规矩都不懂?”
陆先生由着夕颜数落了一顿。他的心里憋着一股子气,决定等过几天,再跟夕颜算账。
夕颜既然已经捏住了父亲的把柄,也就不再惧怕他了。
在巴黎,细烟已经痊愈出院了。
她住院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了文彬,简直要把文彬累坏了。
细烟的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决定邀请文彬吃一顿像样的西餐。
文彬当然愿意去。他正在房里换衬衣,却听到电话铃声蓦然响起。
他接听了电话,竟然听到细烟的哭泣声。
等到细烟好不容易镇静下来,她才颤颤巍巍的告诉文彬,梦川在冰岛出事了!
文彬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他撂下电话,跑到了细烟的住处。
细烟已经哭晕在了床上。文彬搀扶着细烟出了门。正好有出租车路过,他搀扶着细烟进了出租车里,要司机师傅立即去医院。
等到细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文彬正守在病床边,不由得呢喃道:“梦川出事了!他死了!”
文彬心里存着的最后一丝希望已经彻底的破灭了。
他来不及详细的问清楚梦川出事的缘由,便随着吸烟肝肠寸断的哭了起来。
翌日,文彬去了化学书院,见到了学院的秘书。秘书很悲痛的告诉文彬,梦川和导师爬到了冰川上,结果冰川垮塌了,把俩人都埋在了海水里。等到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俩人早已经失去生命体征了。
文彬听到梦川出事的经过,不由得打骂着导师。当初,要不是导师突发奇想,也不会把年纪轻轻尚未结婚的梦川害死!那秘书反倒觉得文彬没有跟着去实在是很幸运了!
文彬想到这里,不由得觉得后怕。他默默的出了办公室,走到了湖边,坐在木椅上,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大场。他和梦川已经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之前,俩人共同在香港的那家橡胶厂里奋斗过。
如今,梦川竟然死在了异国他乡,文彬简直觉得撕心裂肺的痛彻。他不由得颓然的坐在了草地上,疯狂的用手拔着绿莹莹的青草,手指甲里满是污泥!
当他带着悲恸的心情再次见到细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细烟呆呆的躺在病榻上,像是已经失魂落魄了。医生告诉文彬,细烟已经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了,甚至连一口水都不愿意喝。她就那么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一个劲儿的喊着梦川的名字。
后来,医生给她打了一阵镇静针,她才安静了下来。这会儿,她正靠着输入体内的葡萄糖维持着生命。医生要文彬做细烟的思想工作。
文彬只是随口迎着,哪里能听进去半个字呢?
医生走后,他颓然的坐在了细烟的病床边,一句话也不说,随着细烟失魂落魄的发着呆。
那一晚,就那么过去了。
在香港,雁翎的身体越来越重了。
她刚刚送走了前来看诊的家庭医生,正倚靠在窗前的摇椅里休息。
安迪进屋了。他看到雁翎很平和的躺在摇椅里,不由得问道:“想吃什么?”
雁翎道:“我倒是像吃龙肉!”
安迪听到雁翎的玩笑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把话题转移到了冠豪的身上,说道:“冠豪真不错!自从他入股橡胶厂之后,厂子里的生意愈发的起色了!”
雁翎听到安迪说起了冠豪,不由得打起了精神。她很偏爱弟弟冠豪,自然对冠豪的事情百听不厌。
安迪继续夸赞着冠豪,故意让雁翎开心。
正说着,老妈子进来说,春生少爷来了。
安迪和雁翎都觉得很奇怪,真不知道顾阿香的儿子春生为什么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