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不觉得掌门会这么做,掌门摆明了是和她有某种暧昧关系,不然怎会将玲珑塔和宝剑都赠予她,在修仙界师徒恋是决不允许的,那么掌门就不可能收一个和他有过情缘的女子为徒。
但佩蝶却说她是来拜师的。
那么,她想拜的师尊是谁?
程然又看了一眼对她隐隐有些敌意的佩蝶,想到她来空桑派的第二日便来拜访师尊了,她心里就不由咯噔了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她竟然还想拜她的师尊为师?
她这是太看得起她自己还是太看不起令仪仙君了?
她家师尊那么懒,怎么可能再收一个徒弟,就是收也不可能收佩蝶这样儿的啊。
大师兄是天族太子,他收师兄为徒或许是看在天帝面上。
至于她自己被收为徒应该是托了灵珠的光。
但佩蝶呢?
她有什么能让师尊愿意为她为徒的?
程然想着都不想再看佩蝶了,感觉她太自视甚高了,她收回目光,看向了宁归,淡淡道:“宁师兄也知道师尊的规矩,他也不是什么人都肯见的。”
宁归这下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小师妹似乎不喜欢佩蝶姑娘了,但佩蝶姑娘人挺好的,长得又这么漂亮,小师妹怎么会不喜欢呢?
宁归有些不明白,但到底也知道小师妹和佩蝶姑娘孰轻孰重,就连他师尊都挺宠小师妹的,他自然不好让小师妹不高兴,他想了下,便转头看向佩蝶,道:“小师妹说得也有理,佩蝶师妹,不如我还是带你去四处逛逛吧?我们大次山的风景还是……”
佩蝶的笑容微滞,随即看着宁归的眼神就似乎微微湿润了,仿佛宁归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似的,在宁归被她看得有些发懵的时候,她垂下了眼睑,打断他的话,道:“我都听宁师兄的。”
宁归被她这要哭不哭的眼神看得有些慌,随即听见她这么说,刚要松一口气,就又听见她道:“我不过就是一个凡间的孤女而已,有什么资格见令仪仙君呢,哪怕我有多敬仰仙君也不该这样没有自知之明的。”
说着,她又抬起头看向宁归,一滴泪珠就这么滚了出来,美人落泪也是让人心动怜惜的,她道:“对不起,是我让宁师兄为难了。”随即她转头看向程然,又接着道,“师姐不要怪宁师兄了,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来的,我没想到师姐会这么讨厌我,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吧?”
程然:“……”
万万没想到,佩蝶走的居然还是绿茶套路。
按照接下来的套路,宁归在见到佩蝶这么委屈这么可怜这么体贴,就应该觉得她这个小师妹太不通情达理太冷漠太欺负人了吧。
想着,程然就看了一眼宁归,却意外地对上了宁归近乎手足无措的眼神。
他看了看佩蝶,一步挪到了她的身旁,凑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问:“小、小师妹,这是不是就是你们凡间的碰瓷?”
他声音虽小,但佩蝶还是听见了的,眼泪要掉不掉的,脸都差点儿僵了,接着就又有了一种当初面对申谷时的无力和愤怒感。
这师徒俩都是一样的木头吧!
程然:“……噗。”
宁归也的确感觉自己很无辜,他好心好意提出要带佩蝶姑娘四处逛逛他们空桑派的美景,佩蝶姑娘却莫名其妙地哭了,好像他和小师妹欺负了她似的,还说什么都是她的错,他愣是没想明白她哪儿错了。
不就是想见令仪仙君却见不到吗?
他以前也被令仪仙君拒之门外过啊,多大点儿事儿,这有什么好哭的。
他想不通,却又觉得真是人不可貌相,佩蝶姑娘竟然哭着来碰瓷他,莫不是以为这样他就会带着她强闯进去见令仪仙君了?
那他不被令仪仙君给一袖子扇飞才怪。
这么想着,他就有些想走了,惹不起还躲得起吧。
山下的凡人真可怕。
宁归有些感慨,他不下山就是对的。
就在这时,佩蝶却忽然抬起那双眼圈发红的美眸看向了小师妹,道:“师姐,你这么讨厌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师姐。”程然看她这样就想翻白眼,也不和她虚以逶迤了,开门见山道,“你不会以为有掌门给你撑腰,你杀了那么多狐族的事情就过去了吧?”
宁归神色一顿,眼神惊疑不定地看着两人:“什么狐族?”
佩蝶却也是神色委屈又茫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然见她装傻也不跟她说了,总归她也不肯承认,只要师尊信她的话,佩蝶就绝不可能留下。
因此,她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便提步走上了行露宫的台阶。
宁归却看出来小师妹早就认识这位佩蝶姑娘,两人似乎还有不小的过节,虽然佩蝶姑娘看起来很无辜,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但在两人之间他自然是要相信自家小师妹的。
就在他打算找小师妹问清楚的时候,佩蝶却先他一步踏上了台阶,拽住了小师妹的衣袖,眼泪竟然又滚了出来,宁归看得浑身不适头发发麻,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哭哭啼啼的姑娘。
她笑起来多漂亮啊,为什么要哭呢?
程然脚步微顿,转头看向佩蝶。
佩蝶柔声道:“我和师姐之前从未见过,师姐说的那些事不是我做的。”
程然木着脸:“你看我像傻子吗?”
佩蝶却看着她的脸,道:“人有相似,师姐焉知你不是认错了人呢?”说着,她还看了眼旁边的宁归,“宁师兄,你说对吗?”
宁归看了看眼前这两张极其相似的脸,怔了下,迟疑道:“似乎……有些道理。”
程然都没想到她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由冷笑一声,道:“我在凡间遇到的那人也叫佩蝶,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你说这不是一个人?”
闻言,宁归的神情有些震惊:“……小师妹说得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