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她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对张管事来说,却是重如泰山的救命之恩。
她进入赌坊后,目光在整个赌坊随意的转了一圈,询问张管事道:“你的亲人是哪个?总共有多少人?”
张管事望着一个方向眼含热泪,道:“我的妻子和儿子,还有一个姑娘,我年迈的父母前些日子已经被折磨死了,还有我的大舅子,如今应该也在这间赌坊内。”
这原本是他老爷交给他打理的赌坊,老爷在京城也是高官之一,对方待他还算不错,只不过即便是再得力的下人,也只是个下人罢了。
老爷不会为了他的狗命,去跟如今最得宠的嘉德郡主作对。
当初,也是老爷亲手将他绑了,交给嘉德郡主的。
如若不然,他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带着自己的家人离开京城,只要远远的避开梁红玉那女人,便还有活着的希望。
可惜啊……
他苦笑一声,在荆傲雪身边耳语道:“在骰子桌上的男娃,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他这辈子大部分时间都跟“赌”这一字打交道,见过了不少的赌术,也见过了不少的赌徒,他对这一行是又爱又恨的。
他当年也想过送自己的儿子去读书,将来不求能考取功名,至少可以识字算账,做个账房先生。
然而他的儿子却痴迷于赌术,如今十几岁的年纪,本该成家立业,却跟他一样泡在这个赌坊内,甚至被他害的成为嘉德郡主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叹息一声,荆傲雪顺着他指引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儿,此刻正面无表情的摇着骰盅。
荆傲雪唔了一声,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众人身上扫过。
除去赌徒眼中的疯狂之外,还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男人,牢牢地盯着那少年,这些约莫是梁红玉专门派来监视少年的下人。
她这么想着,笑着走上前,在骰子赌桌上压了一块玉佩,道:“我压大。”
张管事没有跟她一起过来,他像是个外邦人一般,那头巾遮掩着容貌。
少年看了她一眼,他以前都在京城,自然不认识荆傲雪。
他最初只觉得奇怪,按照赌坊的规矩,向来都是先投掷骰子,随后才会压大小,这人,居然连规则都不懂,该不会是第一次玩吧。
可荆傲雪摆出来的这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