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眼泪怎么也停不住。领带的布料被泪水打湿了,粘在我的眼皮上,好难受。
我受够了。
我闹腾得累了,就脱力地倒在床上。
房间好像亮了起来,一双手替我解开了蒙着眼的领带。我依然闭着眼。
“小楚。”他呼喊着我,语气有些焦急,“小楚,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是我,是郝楠,不是他。”
发泄过后,脑子也渐渐清明起来,知道自己刚才调动情绪的时候,已经把不能说的也说了。
我缩成一团,一动不动。
我宁愿刚刚在我面前的就是简峻熙,我宁愿我真的把一切都对他说了。
那天简峻熙……他说不定在等我对他说:带我走,就像五年前一样。
可我却是个无药可救的怂货。
郝楠抱住了我,我缓缓抬起头,看见他疲惫的双眼里映着自己状态极糟的脸。他又凑近了些,和我额头相抵。
我也伸手回抱住他,有些贪恋秋夜里他炽热的体温。他第一次给我抹药那晚的温暖,在我心中也有了答案。
可,身在咫尺,心远天涯。
“……我不介意你有喜欢的人。”郝楠抬手碰了碰我的脸,“跟我试试,可以吗?”
“我们出了门做朋友,关上门就做恋人,没有人会发现我们在做什么。你可以依靠我,可以利用我,可以把我当成替代品,我不在乎,我只想求一个机会。”他哑声道,“如果杀青之后,你还是决定去找他,那么我们就再也不见。”
“……好。”我说。
一瞬间,我想起很多东西。我想起连启铭车祸时挡在我面前的身影,想起唐宥彬拉着我穿过拥挤人群时富有力量的手臂,想起初见那天向骅坐在钢琴前朝我露出的笑,想起简峻熙带我离开家乡的那天清晨被空调吹得通红的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