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2)

殷卓突然就脸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耳根。

他想,阮西怎么样?

他也不知道,本就只见过两面。

可这一回忆,那两次相见的情景竟纤毫毕现的重现在他脑海中。

初见,他坐在车里,停车后习惯性观察周围环境,穿着长裙的秀丽女孩儿在周围老旧家属楼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他视线略停了一秒,人面对美好事物的习惯使然,并无其他原因,他的喜好从不是这般文静纤弱的小姑娘。

这是他第一次看错阮西。

在看见弟弟脸上的伤后,如水沉静的姑娘眼中瞬间燃起火苗,扔下箱子就冲了过来,气势汹汹护在弟弟身前。

明明比弟弟矮大半个头,挡也挡不住,她自己还是个不顶事的小姑娘呢,却偏偏凶的不得了。

那一刻,殷卓不是畏惧,更不是心动,而是,脑壳疼。

他想到他姐了。

他们殷家世代习武,这一代他和姐姐殷英天赋最好,尤其是他姐殷英,有天赋还勤奋,又比他大几岁。

自小他调皮、偷懒、不听话,功课不好,诸多都成了他姐揍他的理由,有段时间他曾顶着个青肿的猪头脸上学,一度成为殷卓童年最惨痛的黑历史。

不过阮西当然不能像他姐一样摁着他揍,他姐是真母老虎,吃人的,面前顶多是只小猫,爪子都不利。

但能让他联想到殷英的女孩,殷卓实在不会有什么想法,他又不是受虐狂。

顺风车送阮西去学校,是看在阮北的面子上,一路上两人几乎没说过话,拢共也就下车时阮西客气的一句谢谢。

再见面是意外,殷卓轮休,开车出去闲逛,他没什么不良爱好,作为金牌保镖,习武之人,也不能有烟瘾酒瘾,怕耽误雇主的事儿,怕毁了习武的好身体。

殷卓的钱就花在吃吃喝喝上了,他走街窜巷寻摸好吃的,然后就撞上阮西被欺负。

一个男人将她从刚刚停下的公交车上拖拽下去,阮西挣扎,用包砸他,周围很多围观的人。

男人说阮西是他女朋友,跟他闹脾气,有人半信半疑,男人指着自己手上不知用什么划出的红痕和脸上的巴掌印说,那就是阮西弄的,要是不认识,她为什么打他。

他说阮西的名字,说她学校名称,说的越多,听起来越像真的。

路人便犹疑起来,殷卓眼神好,透过人群,看着那个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姑娘,唇咬出血,眼眶通红却不曾落泪,只求着围观人帮她报警。

殷卓心里突然就难受了一下,当时他只以为自己是见不得小姑娘受欺负,更别说还是自己认识的人。

现今回想,满脸通红的殷卓倏地露出一个有些傻的笑容,或许那并不是见义勇为,只是单纯的,一个男人的心动。

之后发生的事没什么好细说的,殷卓过去后三两下就将那男人放倒了。

他这些年做保镖,处理这种事很有经验,看上去动作不重,也没有过激行为,其实暗地里给了男人几下,保准他回去之后疼个十天半月,还查不出毛病。

阮西坚持报了警,警察来了,他们三个都被带去做笔录。

到了警察局,殷卓才从阮西口中知道完整事情经过。

她在公交车上,看见这个男人猥亵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小姑娘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出声,阮西路见不平,用钥匙划伤了男人的手。

男人反咬一口,说阮西是他女朋友,攀上个富二代想甩掉他故意毁他名声。

他还跟下车后一样,说了阮西名字学校。

这样一来,关键点就在那个小姑娘身上,可她在一车人的注视下,反驳了阮西的话,没有承认男人刚刚猥亵过她。

男人小人得志,对阮西动手动脚,脸上那巴掌就是那时候挨的,恰巧公交车到站,他拖着阮西下车,就有了殷卓看见的那一幕。

阮西说完这些,跟做笔录的警察说:“我知道,我的一面之词给他定不了罪,打报警电话,麻烦你们出警,我就是想让你们眼熟他一下,若是下次有女孩子被他欺负,能鼓起勇气来报警,这次勉强也算个前科能帮着佐证一下。”

眼眶还红着的女孩子仰着下巴不屑地看了眼猥琐男,这种人看他熟练程度,肯定不止干过这一次。

她就是要当他面说这些话,能吓住他最好,少几个受害的女孩儿。吓不住,她说的也正是她心中所想,让他知道不是所有女孩子都只会沉默地忍受。

那一刻,头发散乱面容狼狈的小姑娘,简直像在发光。

殷卓撑着下巴笑了,心中充满对阮西的赞赏。

做笔录的女警察也很配合的仔细看了猥琐男几眼,看得他低头捂脸,又在警察的呵斥下抬头。

最后猥琐男无奈承认他确实不认识阮西,知道她信息是因为在公交站台阮西接了个电话,他听见了阮西打名字。

然后阮西提起学校外面一家店,他恰好知道那家店,也就猜到了阮西学校。

殷卓口供就太简单了,认识的姑娘受欺负,他当然要搭把手。

这种案件因为受害人不肯出面,阮西又确实打了猥琐男,所以定不了罪,批评教育了事。

猥琐男还想找事,说殷卓把他打坏了,浑身疼要他赔钱。

阮西气的差点没冲过去再扇他两巴掌,明明她亲眼看见殷卓只扭住他的手放倒他,根本没打他!

几个警察看了看明显不是普通人的殷卓,互相对了个眼神,就问猥琐男哪疼,然后让他扒了衣服看伤。

然后当然一点儿伤痕都没有,他全身上下最明显的伤,可能就是手上阮西拿钥匙划的红痕。

可他就是疼,疼得像有人在肉里揪他皮肉,他嚎了半天,警察不耐烦了,让他去验伤,拿着验伤报告再来告殷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