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我刚吃了一个你,又吃了一个你 (加更合并,谢谢大家)(1 / 2)

等裴斯承回到华苑,已经是十点半以后了,不过,等他回来的时候,裴昊昱倒是已经睡了。只不过二楼的主起居室内,还亮着灯。

他沿着走廊走过去,看见宋予乔侧躺着枕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仿佛没有听到裴斯承的脚步声。

裴斯承轻轻走过去,原本想要从背后讲宋予乔拥在怀抱中,但是,刚刚走到床前,宋予乔手中捧着的书忽然一歪,裴斯承没有来得及用手扶住,就打在她自己的脸上。

宋予乔闷哼一声,抬手揉了揉被书封皮棱角砸到的鼻子。睁开眼睛就看见了就在正上方的裴斯承,她的眼光还有些迷茫,似乎还在睡梦中,呆呆看了他两眼,才问了一句:“回来了?”

裴斯承顺手将宋予乔手中的书给抽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床头柜上,瞥了一眼封面上的孕期指南几个字,说:“不是说了不用等我了?困了就睡。”

“又喝酒了?”

宋予乔起身,闻到了裴斯承身上的酒气,淡淡的,虽然不浓烈。

裴斯承解着衬衫扣子,顺手从衣架上拿了睡衣,说:“喝了一点,不多,你睡吧。我进去洗个澡。”

如果没有宋予乔在一边蹭着他,裴斯承洗澡一般都是战斗澡,洗的特别快。

从浴室内擦着头发走出来,房间内的壁灯还亮着,但是宋予乔已经蜷曲着身体。眯着眼睛打盹儿。

裴斯承擦干了头发,先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上,才反身回过去关上了壁灯。

万家灯火中,总有一盏灯为你亮,为你留,为你灭,不管多晚,有人等,这样的感觉,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

但是。最终是有人幸福有人忧愁。

特别是余风杂志社。

就在早上,当主编已经将新一期的杂志排版,最新独家首发报道的关于宋予乔的事情又重新深入了解继续调查的时候,工商局却忽然打过来电话,说有人举报在杂志中曾经报有虚假广告,并且收取不正当费用,要停刊调查。

主编接到来自工商局的这条消息之后,心道不好,他也仅仅是社长聘任过来的一个主管出版社报社日常经营,社长看中的就是盈利,但是现在一出现了这种事情,他忽然慌乱了手脚。

不过,社长那边暂时并不要惊动,余风杂志社的这个夏主编,便主动又去了一趟杂志社,只不过,工商管理局给出的答复是需要安排调查,暂时停刊是上面给出的意见,是必须要执行的。

夏主编这边还没有想到辙,税务局的工作人员又打来电话,说要查余风杂志社近一年内的账务情况,进一步追查税务。

这下,夏主编才慌了。

因为税务的情况他是知道了,之前他还跟着徐战一起去请税务局的领导吃过饭,然后确实是有过虚报账务的情况,偷税漏税的金额也足够了,可是,这事情为什么会到现在重新翻出来?

夏主编在税务局内也有熟悉的人,虽然职位不高,但是风声一向听的很紧,他便询问了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据说是有人匿名举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就这样,我还有其他事情,先挂电话了……”

人大多数都是这样捧高踩低的,你有权有势,我就巴着你,你没权没势,现在落魄了,那我就能踩死你。

人情冷暖,一向是如此。

夏主编便急忙给社长徐战打了个电话,将工商局和税务局的这些事情从头到尾细细说了一遍,“我已经找以前认识的税务局和工商局的朋友问了,他们的官方说法一律全都是匿名举报,然后领导下发文件让出版社停刊调查,工商局给出的处理结果是停刊,就是停掉出版社下的两个杂志,然后调查广告事件,而税务局给出的处理结果是出版社停业整修调查财务问题。”

徐战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十分诧异,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他作为社长虽然是高薪聘用了主编,来经营杂志社内一切事物,但是每年每月还都是会上下打点疏通关系的,能够保证自己的杂志社顺风顺水,这么一点人情上的往来,还是需要的。

如此听来,这其中一定不仅仅是匿名举报的问题,还有更深层次的其他问题。

徐战既然能够在生意场上顺风顺水,必然也是打点了很多关系,他挂断了夏主编的电话,先给税务局和工商局的领导打电话,但是全都不是拒接,就是秘书助理接通的电话,说领导在开会,根本就不予理会,徐战也觉得事态实在是有点严重了,便立即就给自己所熟识的朋友打了电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徐啊,你这一次真的是昏了头啊,你现在还不清楚是为什么会有这种祸事吗?”

徐战皱眉:“为什么?”

“我也就是偷偷给你说一声啊,”这个朋友小声说,“先别说乱七八糟其他的,就你报纸上这两天登出去的新闻,关于宋家二小姐的那个,你就不知道是得罪了谁?”

徐战猛的一个激灵,一直夹在指间的烟蒂一下子就掉落在地上。

“这话就当我没说,局里的领导现在查的严,就别当是我给你打了电话了,就这样……”

然后,徐战耳边就全都是“滴滴滴”的忙音。

他脑子里飞快的转过一些念头,他已经猜想到出手的人会是谁了,既然自己的妹妹是嫁给了宋家的宋翊,那么现在出手在背后阴他们杂志社,因他们徐家的人就绝对不是宋家人。

顷刻间,徐战已经明白,在c市能够差不多做到手眼通天这种地步的人,除了现在宋予乔攀附上的这个金主裴斯承之外,还有谁?

短短的一个上午的时间,杂志社停业调查,有很多大股东知道消息,纷纷要求从杂志社内撤资,瞬间,原本兴兴向荣的杂志社,好像盘根错节的关系在顷刻间全都土崩瓦解了一般。

徐战已经是手心发冷了。

拿着手机放在耳边的手,抖的好像是筛子一般。

………………

远在s市,宋氏总公司内。

宋翊早上就看到了网上的一些消息,越看眉头就越是紧锁着,看到最后,甚至将手中的烟灰缸给砸了。

正在帮宋董事长倒水的刚来的助理,吓的一下子将茶水壶里的水倒的满溢出来,洒了一手。

幸而办公桌上的文件现在收了起来,要不然的话肯定是会被茶水给浸湿,影响到一些合同的签署。

宋翊呵斥:“不想干了是不是?!”

助理急忙道歉,已经拿了纸巾帮宋翊擦桌上,“对不起董事长,我以后会注意的,对不起……”

宋翊摆手:“算了,别擦了,先下去吧。”

他心里对于别人这样说宋予乔,心里总归是有芥蒂的,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是就算是打她骂她,也只能是她这个曾经当父亲的人,也不能是别人,一些连脸都没有的人,一些路人旁人只为了八卦。

但是,他现在此时此刻的身份,又算的了是什么呢?

且不说是宋予乔,就算是宋疏影和宋予珩,都不是他的亲生孩子,况且从几年前,就已经跟他们都断绝关系了。

对,与他无关,这些事情,他全然都不要当真,也就当是旁人,看一眼就好了,是的。

宋翊这样安慰了自己许久,等到中午,在餐厅内有一个饭局,便让司机下先下去去备车。

总公司大厦前,川流不息的车辆,在明晃晃的阳光下,好像一个个四四方方的铁皮玩具,在道路上穿梭。

助理兼宋翊从电梯内走下来,便上前来拉开车门,宋翊抬步走过去,在刚好要弯腰进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就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即刻直起了身体,顺着刚刚看到的那一抹身影,只不过,好像只是昙花一现一样,那女人就进了出租车,背影极为相似,仿佛是他看花了眼。

助理有点狐疑,顺着宋翊的目光看过去,只是一辆出租车,刚好有一个女人上车,出租车开走。

“董事长?”

听了助理在身后叫的这两声,宋翊才猛地回过神来,“嗯,上车吧。”

但是,上了车之后,宋予乔闭上眼睛,回忆了刚刚看到的那一抹背影,确实是十分像,但是,她应该在加拿大的,根本就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个地点。

宋翊觉得很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

而车内的人,真的就是席美郁。

席美郁陪同奥里奇博士,走了一些中国大的研究所实验室,得到了不小的收获,这一次来s市,也是到研究所内,查看关于一个产品的研究成果,奥里奇博士在温哥华的研究院里还有事,便先回去了,留席美郁在这边做过研究之后,再照看一下现在已经怀孕八个多月的宋疏影,没有大事的话便也就回去了。

出租车内,席美郁报上了s市城郊的一家研究院的地址。

席美郁这一次重新回到s市,面对与八年前已经完全不同的城市,正在日新月异的变化当中,她已经完完全全被排斥在外了。

车上,席美郁接到了儿子宋予珩的电话。

“妈,你到s市了?”

“是,我今天白天抽不出时间来,晚上一起吃饭。”

“我现在在山上,陪着奶奶在寺庙里。”

宋予珩想了想裴斯承的叮嘱,现在关于奶奶在之前砷中毒这件事情,还是告诉母亲比较好,于是便前前后后大概都说了,连同裴斯承的嘱咐都一同说了。

“之前姐夫过来查了,也全都安排好了,应该就是徐阿姨做的。”

席美郁已经深深地锁紧了眉头。

现在竟然对老人下这种毒手,这样的女人也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了。

她说:“你就先按照裴斯承说的去做,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等到了研究院内,席美郁跟着院长先是去了一下实验室,查看了一下最新研究出来的一种化学制剂,刚好要转身的时候,后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声。

“席阿姨!”

席美郁回过头来,就看见一个身上穿着白色工作服的一个大男生向她这边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席阿姨,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郑融!”

郑融……

这么一说名字,席美郁就想起来了。

跟宋予乔在高中时候玩儿的特别好的一个朋友,就是叫郑融。

“哦,我想起来了,予乔的朋友是吧,”席美郁拍了拍郑融的肩膀,这孩子变化还真的是大,若不是郑融自报姓名,过了这几年了,她都差点没有人出来,“你也是在这儿……”

郑融回答说:“我是导师推荐过来实习的,我在x大读研,明年就研究生毕业了,主要以实习为主。”

院长看席美郁和郑融很熟,便让郑融带着席美郁到处看看,充当解说。

郑融很聪明,专业又是有机化学这方面,讲解的十分到位,席美郁抿着唇,听的十分好。

等到从实验室内出来,席美郁将防菌口罩取下来,笑着说:“郑融,其实那个时候我是把你当成我内定的女婿的,你这孩子一看就省心。”

席美郁从来都不奢望儿女能够攀龙附凤,只要是能一生一世平平安安,哪怕是做一个普通人。

郑融笑得有点不好意思,“什么时候也轮不到我,我就不想着当您女婿了,大女婿二女婿都不成,如果阿姨能再生个女儿出来,我倒是可以考虑当小女婿。”

席美郁被郑融这玩笑话逗的也是笑了笑。

晚上,两人一同吃了饭,席美郁问了一下他在研究生毕业之后的打算,郑融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更多的打算。”

郑融现在总是希望自己能够完全充实起来,然后忘掉脑海里萦绕不去的华筝的影像。

上一个夜晚,真的是被冲昏了头脑,竟然最终捅破了那一层窗户纸。

那么,真的是这样,以后就再也做不成朋友了,退一步是陌生人,进一步是恋人,只可惜,现在就卡在之间的分界线的位置,不尴不尬。

但是,就像是哥哥郑青说的那样,他现在分文没有,而华筝开着自己的礼服店,并且不管是唐家还是华家,都是大家族,他这种尚且还在大学里做研究的一穷二白的人,拿什么去追求华筝?

不得不说,上一次,真的是,冲动了。

席美郁说:“我在加拿大的研究院里,一直缺少一个助手,你的专业知识都过硬,这一年不是主攻实习么?等再过两个月我就回去,你到时候考虑一下,想跟我去国外实习一年,也可以。”

郑融一听,眼睛亮了亮。

他之前听宋予乔说起过,说席美郁在加拿大所在的研究所,在世界上都算是比较著名的研究所,就相当于中国最著名的就是中科院。现在以他的身份背景,别说是实习期,就算是真正工作也不一定能进入中科院,那么,能进入加拿大的研究所也是好的。

席美郁看郑融的眼神,知道他已经是心动了,笑了笑:“你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我这两个月都在这边。”

既然是努力的孩子,那么就提供给他更多的机会。

两人从餐厅内出来,走至门口,席美郁却发现自己的墨镜放在餐桌上忘记拿,便转身回去拿,拿了墨镜出去,在餐厅门口拦下车,身边的郑融忽然叫了一声:“宋叔叔。”

席美郁打开出租车车门的手指一顿,闻声回头看过去。

八年以来,原本相爱的夫妻两人,在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下,再度相见。

宋翊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情境下,会再次遇见席美郁,竟然一下子僵住了,较之上午在宋氏大厦之外的那个极为相似的背影,动作真的是如出一辙。

在这种情景下,要不要上前去打招呼……

对于宋家本身内部的事情,郑融也并不了解,只知道宋翊是宋予乔的父亲,虽然宋予乔的父母离婚了。

之前在高中的时候,郑融也曾经去过宋家。

就在郑融与宋翊说话的时候,宋翊看见,前面的席美郁已经弯腰进了车内,只不过,出租车并没有开走,只是停在路边。

郑融说了几句话之后,便回身也上了车,出租车在视野内淡去,宋翊才回身,却依然是暗自握紧了手。

如果是陌路人,也不过如此吧。

但是,最初是她先犯下了错,不管是当年,还是现在,都没有一丝要认错的意思,走到离婚的那一步,也都是咎由自取。

只不过,现在,时至如今,看到从国外回来光鲜亮丽的席美郁,他还是心中隐隐有不平,这和大多数人一样,不管是曾经的男女朋友,还是曾经的夫妻,到了分道扬镳之后,再见面,只希望你过的也不好,只希望,原来,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过的并不比我好,这样才会平衡。

………………

其实,徐媛怡这边也不好过,因为宋翊发现了她徐家这边的报社,将宋予乔的这件事情给报出去了,十分生气。

“这种事情,就算是有人将匿名的材料送到你们报社,也可以按压下来!”

宋翊虽然在几年前就已经不再承认这个女儿了,但是现在出现了这样的事情,他看着网上那些一边倒都是骂宋予乔的那些言论,就忍不住烦躁,甚至都想要注册一些账号骂回去,别人家的事情关你们什么事?更加烦躁的是晚上的时候还无意间偶遇上了席美郁,偏偏还是席美郁视若无睹的态度。

徐媛怡心里一凛,走过去,揉着宋翊的太阳穴,“其实大哥也不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嘛,只是有人匿名将资料寄过去,我们做新闻的,就是要求还原给大众一个真相,只不过确实是没有想到,真相是这么不堪。”

“不堪?”

宋翊觉得这个词异常的刺耳,听起来好像就是玻璃碴子划伤了手臂一样。

徐媛怡又赶紧低声下气地多说了几句好话,宋翊闭目养神,说:“让杂志社出面澄清,就说这事有人虚假举报,杂志社没有调查事情,然后报出了这样的错误消息,道歉!”

徐媛怡这下子急了,“这是虚假的吗?这就是真相!我们为什么要为一件原本就存在的真实事情道歉?”

宋翊皱了皱眉:“你都已经进了宋家大门这么久了,怎么就还不知道,这种大家族之间,最忌讳的就是互相倾轧!这算是圈子内的丑闻,原先也就是家族内知道,最不济也是圈子内小范围的传,但是一旦抖露出去,你让这件事情上了报,那就是成了大众口中口耳相传的笑料!成了人家的谈资!”

徐媛怡被宋翊这种态度也是激了一下,说:“现在宋予乔他们早已经不在这边了,宋翊,你给我说清楚,你现在这种感觉态度,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白了,马上就去让杂志社出面解决,将事态的影响降到最低。”

“宋翊,我真是不明白,”徐媛怡已经站起身来,脸上的笑都因为气愤扭曲了一般,说,“你现在是不是还在想着别人?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直是有不平,就算是我给你生了儿子,那无所谓,我带着儿子走就好了。”

她站起来就向宋琦涵的小房间内走过去,直接将尚且在睡梦中的儿子从床上一把拉起来,抱在怀里,这边已经打开衣柜去收拾一些东西了。

宋翊从后面来拉徐媛怡,“你这是要干什么?先把孩子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