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想到进宫,楚雨凉就有心打退堂鼓。
“嗯。”晏鸿煊从她香肩里抬头,眸光深邃的凝视着她。
“能不能不进宫啊?”楚雨凉拉长了脸,还装模作样的擦了一把没有流泪的双眼。
“。”晏鸿煊抿了抿薄唇,眸光淡淡的闪烁,片刻之后将她拥紧,“嗯。”
楚雨凉动了动脖子,在他肩窝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两人刚清洗过身子,这会儿尽管欢爱的气息淡去了不少,但气氛还是很让人别扭的。入眼就是他蜜色的肌肤,健硕结实,平日里穿着衣服倒好,这会儿坦诚相见,这还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跟男人有如此亲密无间的关系。
何止是身体臊得厉害,就连心都是臊的。
还有昨晚那些事,现在一回想,简直比看片还刺激n倍。
他们现在算真正的夫妻了。
拜堂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这会儿她才开始后知后觉的感叹彼此的关系。
想到这是自己的第一个男人,她情不自禁的将他紧实的腰身抱住,鼻子在他颈窝里嗅了嗅,似是要把他的味道狠狠的吸进肺里。
尽管她很安静,可晏鸿煊却一直都在留意她的举动,绯红的薄唇上扬,勾起一抹性感撩人的弧度,贴到她耳边,“饿了吗?我让人把吃的送来。”
他记得她昨晚就喊饿,只不过后来急着吃着,他把一切事都忘在了脑后,这会儿想起,多少有些心虚。
“不想吃。”楚雨凉摇了摇头,饿都饿过去,她现在只想好好休息,希望睡一觉起来之后能不那么难受。
晏鸿煊突然撑起身子。
楚雨凉下意识的睁眼看他,“做什么?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晏鸿煊淡笑,“我去拿药,帮你消消疼。”
闻言,楚雨凉脸颊瞬间臊热,赶紧用手臂把他腰身缠得紧紧的,不让他离开,嘴里拒绝道,“我不擦药!”
晏鸿煊微微蹙眉,“为何?”
楚雨凉埋着脸,被子下的手又一次在他腰间掐了起来,“我说不擦就不擦,那地方又不是其他地方,你以为什么药都能抹的?万一沾了不干不净的东西得病怎么办?”不是她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这个时代的条件,下身用的东西没消毒怎么能行?
晏鸿煊唇角狠狠一抽,“……?!”
怕他不听话似的,楚雨凉赶紧将他抱紧拽回了床上躺好,而她自己则是继续享受般的窝在他臂弯里。
这样的感觉很好,温温暖暖的,抛开身体的疼痛,心里莫名的感觉到很踏实。有些感触是忽略不了,也没法自欺欺人的,在他们有了实质性关系之后,她的心是真的有一些变化。
她不愿意上药,晏鸿煊也没法,昨晚自己做得太过,他心里有数,他也不知道她会不会起什么抵触情绪,现在唯一能讨好她的法子就是顺从她。
本以为她想睡觉,可隔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睡着,看着她脸侧微乱的发丝,他轻轻的给她拂开,露出她清秀雅丽的面庞。比起昨日她美艳动人的装扮,其实他更喜欢她此刻淡雅如莲的秀色。干干净净的,可以将她所有的情绪尽收眼中。
“睡不着?”他低声垂问。
“嗯。”楚雨凉皱了皱眉。
晏鸿煊微微垂头,薄唇覆上她诱人的红唇,口干舌燥般在她嘴里汲取了好一会儿才将她放开,沙哑的轻道,“你好好休息,我去书房,很快就回。”
楚雨凉将他要起的身子再一次抱紧,脸颊在他身上蹭了蹭,看着他胸口上那道深刻的疤痕,她眉睫颤抖起来,这个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是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才伤成这样,心里那份感触更加深浓了。
“王爷,不必去书房了,我们等下就进宫去。”她突然反口。他去书房肯定是为了告假的事,尽管她很不想进宫,尽管她很想任性,可是仔细想过之后,她觉得自己有些自私。他们若真的不进宫,不知道又会惹来什么麻烦。
晏鸿煊垂眸看着她眼底的青色和憔悴,低声道,“不必勉强自己,不想去也无妨,我自有办法应付过去。”
楚雨凉摇头,“算了,我想通了,这是礼节,怎么都免不了的。现在本来就是多事之秋,万一被人拿这事来做文章,到时候真惹上什么麻烦,我自己也得后悔。”
对于她突然想开,晏鸿煊并没有露出喜色,只是深邃的眼眸中多了一丝欣慰。
半个时辰之后,两人上了进宫的马车。
自从今早睁开眼后,楚雨凉就发现了一些变化,也不知道是她的错觉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因为昨晚做死折腾她的事心虚,总之她就觉得他在态度上变化不小,人也好说话了,乍一看似乎还温柔了很多。
坐在晏鸿煊身上,她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懒洋洋的掀开小窗的帘子看了一眼外面,有侍卫在后面跟着,岳嬷嬷领着丫鬟也跟在马车后面。
此刻的天已经透亮,没有污染的天空湛蓝清澈,嗅着清爽的空气,似乎精神都充沛了很多。
“王爷。”她小声唤道。
“嗯?”晏鸿煊回头,看了一眼窗外,并没有发现异样之后,这才看向她她白皙的侧脸。
“郊外是不是比京城更好?”
“嗯?”晏鸿煊没明白她的意思。
“京城里没什么玩的,我们刚成亲,要不要选个有趣的地方去度蜜月?”
“嗯?”晏鸿煊扬眉,“何为度蜜月?”
“。”楚雨凉这才将视线从小窗外收回,反应自己用过了词,她赶紧解释,“就是找个有趣的地方,然后就我们两人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闻言,晏鸿煊眸光忽亮,“想如何都行?”
楚雨凉点头,“是啊,就我们俩怎么玩都行。”
晏鸿煊突然收紧手臂,“既然如此,不如就在府中,你若嫌下人麻烦,打发了他们就是。”
“……”楚雨凉怔愣,好半响才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含义,顿时,忍不住抚额。果然,他们还需要培养默契,这思想就不在一个层面上。她想的是去外面放松放松,顺便过二人世界培养感情,这混蛋想的是却是房里那些事。
底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咬了咬唇,她决定换种说法,“王爷,我想去外面玩,比如找个温泉泡泡澡啊,或者去丛林探个险啊,要不就背上弓箭去打打猎射射鸟啊什么的,成天在府里关着有什么意思?”怕他不同意似的,她圈上他脖子,故意在他耳边吐气,“王爷,有些事不是只能在府里做的,去外面说不定更刺激哦。”末了,她挑高眼角,抛了个风情的媚眼。
晏鸿煊身子微微有些绷硬,不是因为她那略带滑稽的眼神,而是她那句‘外面更刺激’,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到很多场面,这一想,让他圈在楚雨凉腰间的手都开始不安分起来。
炙热的眸光落在她白净的脸上,敛回思绪,他果断的点头,“好,就带你出去。”
看着他深眸中那丝邪恶的光泽,楚雨凉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她要不要提醒这禽兽别想多了?
难得他点头答应她的要求,最后楚雨凉还是决定不泼他凉水,继续和他聊别的话题,“王爷,你箭术如何?靶子准头高不?”想到去郊外,她最想做的事肯定就是打猎,只听过没玩过,期待值肯定就高。
晏鸿煊垂眸想了想,才轻道,“本王箭术不佳,百步之外最多能一箭三雕。”
“。?!”楚雨凉一头黑线,这叫箭术不佳?抬起头,她直勾勾的在他俊脸上打量,就跟看怪物似的看他,“王爷,咱好好说话,实事求是,别吹牛行不?”
晏鸿煊闻言,俊脸微沉,“本王有吗?”
楚雨凉歪嘴,无言以对。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男人都喜欢在女人面前吹嘘以示自己强大,这男人估计也是这样。
两个人一路上闲聊着,倒也过得很快。
宫门口,马车停了下来。
这一段路是要用脚走的,当被晏鸿煊抱下马车站在地上时,楚雨凉那双脚就忍不住打颤,这就是纵欲的结果。
只是还未等她迈脚,突然身子一轻,下一刻她已经坐在了晏鸿煊臂弯里。
“这样好吗?会不会被人说闲话?”楚雨凉不放心的问道。
晏鸿煊朝她淡淡勾唇,笑而不语。只是迈开脚步的他在抬起头的那一瞬间,他脸上浅浅的温笑散去,迷人的五官突然变得冷硬起来,就连侧脸的轮廓都显出了几分冷感,哪怕朝阳露出了头,那温暖的光晕丝毫也没改变他浑身冷清的气息。
这是楚雨凉第二次和他一起入宫,上一次,是王氏告御状,她装成重伤被抬到皇上面前。这一次,她是以贤王妃的身份进宫,说简单点,就是去给皇帝公公磕头请安的。
看着自己一身华服,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脑后的发髻,说实话,还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妇人打扮,出来之后,她看着铜镜里那个端庄贵气的女子,总觉得不像是她,一身规规矩矩的装束,把她身上洒脱的气质都搞没了。
他们先去了晏傅天的寝宫,看到夫妻俩并肩出现,晏傅天只是微微眯了眯眼,神态是一如既往的威严冷肃。
“儿臣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媳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夫妻俩跪在晏傅天脚下规规矩矩的行礼,许是有晏鸿煊在身边,楚雨凉也表现的落落大方,没出丝毫差错。
“平身。”晏傅天抬了抬手。
“谢父皇。”
“谢父皇。”
夫妻俩双双起身。
“贤王。”晏傅天突然唤道。
“儿臣在。”晏鸿煊拱手回道。
“听说昨日有人扰乱喜堂,可有此事?”晏傅天严肃的问道,那样子似乎很在意儿子的婚事。
“回父皇,的确是有人扰乱喜堂,不过儿臣查了,仅是一场误会,有人将别家新娘错送到儿臣府中。”晏鸿煊垂眸回道。
“嗯。”晏傅天点了点,似松了一口气,“既是误会朕就放心了。”
“谢父皇关心。”
问完儿子,晏傅天又看向楚雨凉,同样,神色严肃。
“贤王妃可是没睡好?为何如此憔悴?”
楚雨凉微微一愣,低头皱眉暗骂,神经病,谁洞房之夜能睡好的?说得好像他没娶过女人似的。
不过不满归不满,楚雨凉也没造次,而且还很恭敬的回道,“回父皇,是儿媳自己没照顾好自己,有失庄重的地方还请父皇恕罪。”
“嗯。”晏傅天抬了抬手,“想必你们昨日也辛苦了,若无事就退下吧。”
“是,父皇。”楚雨凉蹲膝应道。
“父皇,儿臣告退。”晏鸿煊也随即躬身行礼。
走出晏傅天寝宫的时候,楚雨凉抬头望了望天,并狠狠吸了一口气。
若说上一次她只是怀疑,那这一次她能很肯定的说——皇上不待见他们!
表面上看皇上就个严父,偶尔话中带着一丝关心,可在她看来,那些关心一点都不到位,只是比演戏要逼真一些,一点都不深入人心。
而且每一次都好像恨不得他们赶紧离开,就似他们俩很脏,污了他的眼一般。
“王爷。”扭头,她看向身侧的男人。
“嗯?”晏鸿煊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你不会是你父皇从垃圾里捡来的吧?”她脱口而出,似打趣,同时也想从他嘴里找到答案。
“呵。”晏鸿煊不怒反笑,只不过那笑容配着清冷的眸光,有一种自嘲的味道,“本王倒希望自己是他捡来的。”
“。”楚雨凉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复杂起来。
这对父子她也看不懂,但能感觉到他们之间不和谐的感情。
表面上看皇上是个严父,可带着虚假的情意,表面上看晏鸿煊态度恭敬,可迎合的态度充满了冷漠,这是她最为看不懂的一对父子了。
“我们还要去太后那边吗?”楚雨凉纠结的问道。她都有些后悔走这一趟了,这些人如此不待见他们,他们还主动跑去看人家的冷脸,这感觉怎么想怎么不爽。
“不想去吗?”晏鸿煊牵起她的手,不答反问。
“唉!”楚雨凉叹了一口气,“来都来了,还是去吧。”
寿安宫,华太后的寝宫
本以为去给太后请安会像晏傅天那样,恭敬的前去,草草的被打发,可没想到他们见到华太后的时候看到昭王也在华太后寝宫中。
夫妻俩依旧恭敬的跪着给华太后行礼。
华太后端坐在凤銮上,庄严而又不失慈祥,端庄而又不失贵气,哪怕上了一些岁数,也依然仪态万千。只不过面带慈笑的华太后并没有及时让夫妻俩起身——
“早就听闻贤王妃美名,今日一见,果真姿色怡人,也难怪贤王会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华太后笑说完,不等夫妻俩回话就看向了身侧的昭王,“翔儿,你看你贤王和贤王妃可配?”
她言语温和,且带着随意的笑,听起来就似开玩笑般,可在楚雨凉听来,她话中的味道是又长又深。
而晏秋翔则是一脸微笑的对华太后回道,“皇祖母,依孙儿所见,三弟和三弟妹还真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
“是吗?”华太后笑着拖长了尾音,随即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夫妻俩,状似认真的打量一番,然后点头,“哀家也觉得他们甚是般配。”
祖孙俩慢条斯理的对完话,华太后似乎才发现两人还跪着,于是抬了抬手,“快起来,都别跪着了。”
“谢皇祖母。”晏鸿煊面无表情的起身。
“谢皇祖母。”楚雨凉一样面无表情的起身。
“贤王妃,你这气色怎的如此差?”华太后突然惊讶的问道。
“回皇祖母,雨凉这几日身子不适,所以气色不佳,有失庄重之处还请太后恕罪。”在晏傅天面前的话楚雨凉又拿出来说了一次。
“身子不适?那可有请大夫看过?”华太后关切的问道。
“谢皇祖母关心,雨凉并无大碍,大夫只说需好生调养身子。”低着头,楚雨凉从容的回道。可在心里,鬼火都要起了。她现在这副样子,只要眼睛没瞎的,都应该看得出来她是没睡好觉,她真不知道华太后扯这么有什么意思。
她暗暗的朝晏鸿煊瞥了一眼,见他面色沉沉的,尽管看不出什么,但她感觉得到他心情一样不美好。
“皇祖母。”晏秋翔突然朝华太后说道,“我看三弟妹的气色的确不太好,要不把宫里的御医叫来给三弟妹看看?”
“嗯。哀家也是这般想的。”华太后点头,朝楚雨凉道,“雨凉,如今你贵为贤王妃,这身子金贵着,可马虎不得。你看你们二王兄多为你考虑,比哀家都想得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