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鸿煊突然轻笑,捏了捏她翘挺的鼻子,“为夫哪都不去,就陪你。”
楚雨凉伸长脖子在他侧脸上吧唧了一口,还忍不住夸道,“嗯,这样才听话嘛。”
“……”晏鸿煊薄唇抽了抽。在她红唇离开之时,突然将她吻住。这阵子要忙的事太多,他都快冷落她了。
唇齿纠缠,彼此身上的温度都逐渐上升,看着他深眸中流露出来的炙热光芒,楚雨凉这才开始推他,“唔唔……”
晏鸿煊这次倒也听话,没继续下去,放开她红唇后,搂着她拍了拍,沙哑的道,“赶紧睡。”
楚雨凉往他怀里拱了拱,闭上了双眼。
听着她逐渐平缓的呼吸,晏鸿煊这才抬手将床幔放下,看着她眼下的青色,他低下头在她眼上落下一吻,这才闭上了眼。
昨日忙了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清晨才睡去,所以今日贤王府各处都较为安静,就连做事的下人们都是轻手轻脚的。
但有些人就是那么讨厌,非要来扰人美梦——
看着厅里的宫人,佟子贡坐在大师椅上,臭着一张脸,将茶杯拍得‘啪啪’响,嘴里还骂着极为难听的话,“你们可是一个个都吃饱了,所以想来找死?看看这才巳时而已,你们有何事就不能晚些来?是不是赶着要投胎?”
领头的太监态度还算恭敬,但脸色却不好看,“侯爷,巳时不算早了。”
佟子贡拍桌大怒,“是早是晚你说了算?本候说早就是早、本候说晚就是晚!”
要说他为何火大,还不是因为他的女人。其他人清晨才入睡,他房里的女人也是清晨入睡。三爷说他昨日没帮上忙,今早必须在厅里坐着。要不是这些混蛋,他现在都在房里抱着自己的女人睡觉呢。
别说现在巳时算早,就算现在是午时,对没睡饱的他来说也是早的。
那太监被他一凶,脸色瞬间变了,连虚假的恭敬态度都没有,“侯爷,奴才是奉命前来贤王府传贤王进宫,不知侯爷是何意思?”
佟子贡怒道,“怎么?嫌本候多管闲事?本候坐在这里招你们、惹你们了,谁让你们自己跑来找骂的?”
那太监脸色都被骂青了。
佟子贡怒气未消,反而越发不满,“看看你们的样子,就是奴才命,怎么,还想爬到本候头上来?回去告诉皇上,吃饱了就多睡,别以为他是皇帝就可以没事找事!”
若说这么多人中谁对无耻、不要脸,堂堂的安定候排第二,绝对没有人敢称第一。若论撒泼使横,同样算得上男人中的翘楚。
可偏偏还没人敢接他的嘴,除了忌惮他的身份外,最主要的原因是没人敢像他一样撒泼。他不要形象不代表别人不要啊。
佟子贡火气还是没消,指着门外朝一行宫人低吼,“都给本候滚出去!本候不想见到你们!”
前来的小太监和侍卫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为首的太监见他真动了怒,只好退布,铁青着脸对身后的人道,“都出去!”
在他带头下,厅堂里很快安静了下来。
有小厮见他茶水没了,赶紧又煮了一壶香茶送来。
佟子贡气呼呼的吃着茶水,许久之后,才朝小厮问道,“他们走了么?”
小厮摇头,“回侯爷,还在花园里呢。”
佟子贡把手中茶杯又往桌上一拍,拉长了脸起身朝外走去。这些个混蛋,他们不回去,他也不好回房抱自己女人睡觉。就算睡下了,估计也没个安宁。
见他出来,外面候着的宫人都格外谨慎,连看他的目光都小心翼翼的。
为首的太监硬着头皮朝他道,“侯爷,奴才不耽搁您做事,奴才是奉皇命前来传贤王进宫的。”
佟子贡又指着他大骂,“狗东西,还敢说没耽搁本候做事?本候一晚上没睡觉,现在还陪你们在此废话,你敢说没耽搁本候?”
太监被他多次怒骂,也有些恼了,“侯爷,我们是为贤王而来,并非为你而来。”
佟子贡狠狠的瞪着他,“本候管你为谁而来,耽搁本候睡觉就是你们不对!”
他这分明就是耍横、故意惹事,太监也算看出来了,索性闭上嘴一句话都不再说。
佟子贡脸色一沉,“怎么,还想让本候亲自撵你们出去?以为本候不敢对你们动手?”
太监站的笔直,垂眸看着地上,依旧不发一言。
而就在佟子贡当真准备将他拽着扔出去时,突然有丫鬟前来禀报,“侯爷,门外有人自称是王妃的爹,想见王爷和王妃。”
闻言,佟子贡脸色更加难看了。现在府里的人都是刚买回来的,他们不认识楚云洲很正常。不过佟子贡难看的脸色却不是因为楚云洲,而是为了自己的准岳父、岳母。
楚云洲都来了,他那对岳父岳母还能不来?
丫鬟在他示意下,很快将刚到京城的一行人请进了府。
谷医走在最前面,背着手大摇大摆的。
陆春君和紫柏走在他后面,夫妻俩同是一脸严肃,且随时待命的样子。没法,谁让他们家这师父太折腾人呢。
而楚云洲和晏傅天走在最后,楚云洲还没什么,冷肃从容,毕竟这是自己女婿、女儿的家,身为长辈,他可从来没客气过。
晏傅天比起他来可是拘束得多。没错,在前面师徒三人面前,他就是拘束。别说他现在穿着布衣,就算他现在穿着龙袍,恐怕风头也压不住前面师徒三人。这些年再柏君庄的生活,让他对他们师徒生了不少敬畏之心。他还能活着回来,也全靠他们师徒,不管他曾经再风光、再威风、再高贵,在他们师徒面前,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被他们救活的普通人。
兰姑搀扶着王氏走在他们后面,婆媳俩都极为低调,特别是年迈的王氏,许是第一次到这里来,怕楚雨凉不高兴般,她还有些紧张不安。
走在后面的都是带孩子的,杨智牵着向逸,芷烟牵着程新,月儿牵着儿子洪天,巧儿还有洪安以及其他人忙着搬东西。
总之,这一行人热闹无比,就跟大部队进军一般浩浩荡荡,让贤王府的下人们都忍不住跑出来围观。
从宫里来的太监都傻眼了,当看到晏傅天和楚云洲的那一刻,他几乎是瞬间跪在了地上高呼起来,“奴才参见太上皇!”
他身后的小太监和侍卫也纷纷跪地高呼起来。
晏傅天眯着眼,眸光冷冽的瞪着他们,冷硬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就连周身的气息都开始散发寒气。
还不等他开口,谷医最先出声,“你们是何人?跑我徒弟府中做何事?”
为首的太监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什么,谷医突然抬手制止他,“你别出声,你嗓子太难听,老夫不想同你说话。”说完,他指向其中一名侍卫,“你说,你们在这里做何?”
那侍卫刚张嘴呢,结果谷医又立马将他打断,“算了,你也别说话了。老夫看你们的摸样就不是好人,你们都是来寻事的吧?正好,老夫好久没与人交过手了,你们赶紧起来,老夫陪你们比划比划。”
后面一行人纷纷低头抹汗。
陆春君和紫柏抽着嘴角赶紧将他拉住。陆春君耐着性子哄道,“师父,这些人中看不中用,哪需要你亲自和他们交手的?”
有他这老顽童在,再严肃的事都能被他弄得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