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铭阳看着林霜霜的身影,浓眉深皱。
她哭什么?
她竟然会哭?
她刚刚抬着泪眼错过他的时候,眼里竟然很伤感。
她这样的女人,也懂伤心吗?
这个女人,今天太奇怪了!
“姐,林冬雪对你做什么了?”叶铭阳站在小美榻边问叶静贞。
叶静贞正沉浸在孩子醒了的小小幸福里呢,笑着说:
“啊?什么?铭阳啊,小美醒了,说饿了,你媳妇刚才让娘熬了粥,你能帮我盛半碗来吗?你媳妇也说,要是能吃东西就不会有事的。”
叶铭阳还想问什么,小美惺忪着眼,软软的喊他:“舅舅……”
叶铭阳立刻摆出笑脸来:“哎,小美,可好些了?你等着啊,舅舅去拿粥被你吃,给你放点青菜和香菇,可好吃了。”
小美蔫蔫的看看他,又用三岁孩子不该有的警惕,在四下看看,小声问:“真的好吃吗?可是,我吃了,舅妈会骂小美吗?”
刚刚还在惊诧林霜霜为什么哭的叶铭阳,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的,是原主林冬雪平时动不动就骂孩子的泼妇样子。
他气得抿了抿嘴,还得安慰小美:“……不骂!谁也不骂小美!别怕,等着啊!”
而林霜霜回了房,也顾不得原主那脏不拉几的枕头了,迅速脱了鞋跳上床,把帐子放下来,把脸埋在被子里,无声流泪。
那些不愿回首的艰苦岁月;
那些因为没有父母疼爱、总是受委屈的岁月;
那些她病了,贞奶奶无能为力、只是抱着她喊“小乖乖儿”的岁月;
它们并不是她不想提起就会忘记的,它们已经铭刻在林霜霜的心头,成了一道丑陋的伤疤。
即便林霜霜在另一个平行世界死掉了,它们还和她一起穿越来了,且突然的就迸裂了伤疤,让她的心疼痛难忍。
林霜霜对此无能为力。
前世的心理医生说过,有时候适当的接受,不忍耐,哭出来,都是帮助调节心病的法子。
现在,她让自己哭出来,就在这帐子低垂的一方天地里。
林霜霜就这样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本来脑子里还想着,等会儿再起来去看看孩子的,可是,她太累了,头还一直昏昏沉沉的,趴着趴着,不知几时,睡着了。
一夜无梦。
林霜霜再次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想着“坏了坏了,怎么闹钟没响,上班要迟到了”。
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看四周,再叹了口气,缓缓的倒了下去。
唉!她已经死了,不用急着和人去交接班了,现在她在八十年代呢!
可等挨着了枕头,她又“腾”的坐了起来。
嗷!这枕头,也太臭了吧?
那个林冬雪,是不是从来没有洗过枕头啊?
林霜霜翻翻原主的记忆,不禁撇嘴。
林冬雪的衣服鞋子,如果是放在房间外面的,都是婆婆郑金娥帮她洗的;
如果放在屋子里的,婆婆不敢进来,林冬雪便也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