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金娥正在湖边漂洗衣服呢,就听见了家里凄厉的叫喊。
她急慌慌的抱着木盆回来,隔着十几米,就看见康彩珍一会儿拎拎小美,一会儿摇晃叶静贞的,正闹得不可开交。
郑金娥吓得嗓子发紧,喊不出来,只能赶紧回家,拉住亲家母的手臂劝架:
“亲家母,亲家母,有话好说,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说啊……”
话还没说完,康彩珍抬手就是一甩,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正好甩在郑金娥脸上:
“滚你的!也不看看我是谁,欺负我女儿欺负到这份上了!啊?谁!谁拿的我女儿的衣服,啊?哪个畜生拿的?双双,双双你出来?娘帮你主持公道!”
这么大声的叫喊吵闹,很多人都出来看,看了再看。
终于,有热心村民去地里叫叶铭阳:“哎,铭阳,你家那个亲家母来了,正打你老娘和姐姐呢,快,快回去!”
“啥?!”
叶铭阳楞了楞,脑子里一涌现丈母娘那张脸,就丢下锄头往家跑。
只见,家门口围了一圈人探头探脑,连不知谁家的狗也站在外围,一狗脸好奇;
进到大门里,叶二婶家几个人头杵在围墙上,正看得津津有味;
叶静贞抱住小美,坐在地下满面泪痕,簌簌发抖;
而康彩珍,正像一只母狮子似的,和郑金娥拉扯着,往郑金娥房里闯:
“……不要脸的贱女人!一定是趁我家双双不在家的时候偷的!你们偷的!你们这群贼,你们这贼人家!走开,让我看,你还偷了我家双双的什么!”
她已经花白了头发,毕竟女儿是她最小的孩子,她年纪都比郑金娥大多了;
但是她就是比郑金娥有气势有力气,伸着头一把推开郑金娥,几步就扑到郑金娥床上,骂声传出几里地,震动屋顶:
“看看……看看,自己不是有棉袄吗?为什么还偷我家双双的……就是欺负她……我家心肝宝贝似的,嫁到你家吃这种苦……啊……看看,哟!还藏了钱,藏了这么多钱!”
康彩珍一边骂着,一边就狠狠甩着从郑金娥床上拉出来的一件棉袄。
也不知怎么的,几下子,棉袄里就飞出了好多钱。
康彩珍叉着腰骂:
“看见没?左邻右舍看见没?这老东西,要帮儿子求娶我家双双的时候,说是男人要病死了,好不容易凑出来的礼金,没钱了;
女儿没人要,被男家休回来住,也是说没钱,只好让她住在家里,败坏我家双双福运;
没用的叶铭阳动不动就敢说离婚,可以啊,拿钱出来啊!谁说的没钱?啊?不就想糊弄我们老实人吗?
看看,这不是钱?随便随便就藏了一堆钱!啊!大家都看看,这种贼人家,竟然敢欺负我女儿!”
郑金娥追出来,一边捡钱一边哭,半边脸上,五个手指印肿得明显:
“不是这样的啊,亲家母,不是这样的,衣服是冬雪自己给的啊,亲家母,你不要这样啊,小辈们也是要脸的啊,你这样,让冬雪和铭阳怎么做人啊……”
可是,她的声音轻,人们关注的也不一样,门口的人只顾着窃窃私语起来,“哪儿来的钱啊……还真是啊,没看出来,竟然藏得挺深……”各种议论明显带着嫉妒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