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头淅淅簌簌一阵,一个包裹从窗户底下小心翼翼的伸出来:“领娣?”
“哎!”林霜霜一边应着,一边去接包裹。
可包裹没马上放,屋里头的路寡妇万般不舍的说:
“你拿了,可不能给我花了啊,少一个子儿都不行,我数好了的,九百三十五块七毛呢。林湖宝说,一大半是你小姑子给康彩珍藏着的,还有就是卖电视机分了点,可都在这儿了,估摸着以后都拿不到这些钱了,我们还得紧着花用,我可指望着过日子的啊!”
林霜霜心里气得要死,嘴巴上连连用路领娣的声音应答:“知道知道,回头你到我家那就是了,看看这大热的天,我来一趟容易么?你快出去,抓住林湖宝,就说不结婚就去死啊!”
“好了,我知道了,我一定抓住他!”
林霜霜拎到了钱,贴着墙根就走。
便听见那窗户“吱呀”一声推开了。
林霜霜不敢回头,拿出快跑的异能,一下子就不见了人影。
徒留一个圆脸的中年妇人在窗户那边伸着头找:“咦?领娣?怎么这么快不见人影了呢?哎,可别拿走了不还我……”
而林霜霜,一下子就到了汽车上,她把钱藏好以后,就施施然的回去了刚才的屋子。
不过,这次是直接往门口去了。
她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林湖宝捂住一边额头,做头痛状的站着。
不知道是不是林霜霜的错觉,总觉得林湖宝的精神面貌,并没有前几日哼着“九九那个艳阳啊天来呀”那么轻松愉快了。
而贾秀,正叉着腰说话:
“……你自己讲吧,你这样犯不犯法?你肯定要先和老婆离婚,你才有资格再结婚生孩子,是不是?我既是做js工作也是做妇女工作,反正你这样是不对的,那你看,村主任也来了,民兵队长也来了,要么你回去,给你现在住院的老婆付了医药费,好好过日子,要么你就去登记离婚才好和别人过日子,你这样算什么……”
说到这儿,路寡妇就从门里冲出来。
她的腰很粗,却能敏捷的就地一滚,准确的抱住林湖宝的大腿哭喊起来:
“啊……湖宝,我们结婚,湖宝,我们去结婚,不结婚,我就死给你看!啊,给我拿跟绳子,吊死我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都欺负我啊,啊,湖宝,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你是我的命啊,你不要我我就死了算了啊,我肚子里的孩子也一起死了算了啊……”
喊着喊着,路寡妇整个人伏在地上,只余肥硕的屁股翘在那儿摇摆,好像哭得很厉害的样子。
但其实,听声音就知道,她只是干打雷,没下雨。
林湖宝脸上,又有苦恼、又有骄傲的,竟然先和贾秀说了一句,“你看,康彩珍看不起我,成天骂我,但是别人对我好啊,没有我活不下去啊!”
这才去扶路寡妇:“你这是干什么,我们肯定结婚的啊,我们肯定结婚,你看我这不是和人在说嘛!”
贾秀明晃晃的撇嘴翻白眼,说:“那就去和康彩珍离婚啊!离婚再结婚,就是你的本事,老婆还在呢,你在外头搞七捻三,你就是个不要脸的流氓,你败坏我们村的风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