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阿贵叔在信里没有说。
林霜霜听着,总觉得心里不好受,啥叫“当买了块肉,带回去看看有没有人要”,难道这人不是想要孩子才买的吗?
但现在,能有消息已经不错了。
林霜霜连连点头:“要!阿贵叔,烦劳你带我们去找找。”
阿贵叔摆手:“不客气,走,我带你们去,唉,看你们也是真的不容易啊!”
阿贵叔上了叶铭阳的汽车。
林霜霜特意的把前面的座位让给他坐,请他指挥着路。
汽车在完全陌生的乡镇田野里转了一个小时,才找到了阿贵叔说的那个隔壁乡镇,又打听了二十多个人,才渐渐的开始有那个什么水根的下落。
但越打听,林霜霜心里越凉。
因为阿贵叔是这么和人问的:
“哎,老乡,跟你打听个人,知道以前摇船出去卖沙子的水根吗?现在大约跟我差不多年纪,二十年前抱过一个孩子回去养,知道不?”
刚开始的回答是,“不知道”,或者“水根啊,是不是长什么什么样”的回答。
再接下来的回答,人物面貌越来越清晰,但对于孩子,都表示不知道,尤其是最后一个人,清晰的说:
“水根啊……是不是个子矮矮的,瘦瘦的,笑起来猴子似的那个啊……阚水根!他倒是年轻时候出去摇船卖沙子的,但是他家里没孩子啊,老光棍一个!天天偷鸡摸狗的!估计不是他!”
连阿贵叔都摇头:“嗳,奇怪,我朋友说得清楚,他们说的那个瘦瘦的,也是很像啊,但没孩子……这……”
林霜霜心在沉,脑子很清楚,说:“阿贵叔,先找到这个人再说。”
天已经都快要黑了,林霜霜一行,才在一个三面临水的小村落,找到这位阚水根。
他家的屋子是全村最破的,像是随时要倒塌似的,屋里外头的篱笆上随意的丢着破衣服,看起来十分的肮脏杂乱。
阿贵叔带着林霜霜夫妻俩走近屋子,喊了几声“水根”时,出来一个又瘦又矮的老头,佝偻着,光着上半身,只用草绳在腰里绑着一条脏兮兮的裤子。
林霜霜的手,紧紧的攥住叶铭阳的手腕。
叶铭阳安慰的拍拍她,偷偷的叹息。
林霜霜明白这叹息声里的意思:这么破的屋子,这么猥琐的老人,不像是家里有年轻人同住的样子啊!
就听阿贵叔问着话:“水根!你还认得我吗?”
阚水根努力的凑近阿贵叔,看了好一会儿,拉长了声音说:“哦……你,你是不是以前也摇船的阿贵啊?”
阿贵叔很激动:“对对,啊,你记得我啊,那就好,哎,我问你啊,你以前,不是抱过一个孩子回家的吗?那个孩子呢?怎么我和人家打听你,说你现在还是一个人,那个孩子你没养着啊?”
林霜霜和叶铭阳站在阿贵叔背后,两人手紧紧握着,都能赶紧到对方手心出汗。
阚水根不急着回答,只在朦胧夜色里眨巴着混浊的小眼睛,身子摇摆着看向林霜霜夫妻俩:“他们是谁?”
其实,林霜霜已经从阚水根身上,感受到一股狡猾奸诈的气息,但要制止阿贵叔,却已经迟了。
阿贵叔老实,马上说:“啊,他们就是来找那个孩子的啊!你给人说说,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儿啊?看看人家都着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