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悬哑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荼蘼说完,缓缓的起来要离开。
姒悬拉住她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然后缓缓的吐出:“我不能失去你。”
荼蘼听着心下大恸,她抽回手离开了。
姒悬坐在原处,久久没动。
到了下午,开始真正的赌石。
杨锦荣的意思是他亲自跟裴行琛,丁仕平,史云生,李乾来赌。
“这里有三块毛料,各位分别挑一块赌种地,水色,场口。这三块毛料是由贺老板提供,贺老板各位都认识,这三块毛料我们也是今日才看到,不会存在任何作弊嫌疑。”瞿西爵说。
“的确是如此!”贺老板立即开口中声名。
“赌资是什么?”李乾问。
“赌资就是如果你们输了,你们在嫣嫣的骨灰前自我了断,如果我输了,我也会自我了断,从此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杨锦荣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
“其实我们都是一群老家伙了,还能活多少年,多活几年和少活几年,又有什么区别呢!”杨锦荣说道,“今天我把嫣嫣的骨灰也带来了,你们输了都跪在她骨灰前说一声,当年你们错了。”
荼蘼和明珠在旁边听着,心里都极难受,眼眶都红了。
史云生等人听着,毕神情有异,纷纷不说话。
“我让阿爵写了死亡说明,今日如真的有人死了,绝不对怪第三者,在场的晚辈也不许忌恨或者报仇。”杨锦荣说着,瞿西爵拿来准备好的死亡说名,让在场的人签下名字。
“荣哥,你一定要这样吗?”李乾看着那死亡声明说。
“你若不签,我也不能勉强于你。”杨锦荣似乎也料到有人会这样,脸色丝毫不意外。
“锦荣说的对,本来就没有多少年可活的,签下就签吧!”史云生拿了笔,写下自己的名字。
“我这个老头本来就已经人憎鬼厌,如果今日我能跟锦荣你们几个死一起,也算是有归宿。”丁仕平说着,也签下名字。
翡王看看这几个旧友,只笑了笑,也签下名字。李乾看这几位都签了,便咬咬牙也签了。
“好了,那我们开始吧!”杨锦荣说。
“等下。”荼蘼突然开口,“外公,我有幸也会一点赌石,这半年来我读书好久没碰毛料,今天看到这几块料心痒痒,不如让我先看看如何?”
“荼蘼。长辈之事,跟你无关,你就是心痒痒回头可以去公盘看石,别在这里胡闹,下去。”杨锦荣说道。
“我也听说荼蘼赌石很有天份,我还不曾见识过,让荼蘼先看看也可。”史云生说道。
“就让荼蘼看看吧,看这小丫头赌石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裴行琛道。
荼蘼看了眼史云生,对杨锦荣说:“外公,让我先看看好不好?”
杨锦荣想了想,点点头。
荼蘼去看三块毛料,她看了眼贺老板。贺向两家关系紧密,向画画又是早迈的妻子,贺老板的毛料多半是从早迈那儿得来的。荼蘼看这三块料全是黑腊皮,她现在赌石,不会轻易拿手去碰,反而喜欢看皮壳的颜色,石粒的粗细,皮质的切口或裂纹蟒带松花。
所谓黑腊皮,毛料的皮质为深黑色,如要不打光甚至看不出是不是起雾,有无松花。整个皮质像打了一层腊一样,所以才称为腊皮。
荼蘼将三块料都看了一遍便说:“外公,既然让我看了,我嘴又痒了。要不这样吧,我把毛料的场口一并说了,我若说的不对贺老板可以纠正我。我若说对了,你们一会儿只需写种水即可,您看呢?”
杨锦荣皱眉,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样的心思。
其实荼蘼并非想出风头,而是外公眼睛不便,看不见松花蟒带和皮质颜色,其实非常吃亏,不如由她说个清楚,让外公心里有个底,这样才算公平。
丁仕平史云生等人似乎也看穿了这丫头的心思,史云生笑道:“这样倒也省事,就这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