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如果换成别人，自己还能吼一吼，发一发脾气，在手机上或者直接当着面说：“你搞什么啊？为什么要消失不见。”

可是如此云云，也得等自己知道对方在哪儿才能实现不是？

林伟蹲坐在以前他和“林珊珊”经常一起吃东西的那个图书馆角落，手里拿着扫帚，突然，气馁、气馁、无比的气馁……

而顾白和张雅慧算得上是他们认识以来聊得最愉快的一次，顾白觉得自己像现在这样能和张雅慧如此心平气和的聊天，简直就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人生病了，就会格外的脆弱吗？

“顾白”，等顾白快走的时候，张雅慧却突然开口问他：“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凶悍？”

张雅慧原本还想问很多问题，都是以“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这个句式来呈现的，不过将“凶悍”替换成无数个其他的词，每一个都是她想问的。

比如：“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讨厌？”

再比如：“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不好相处？”

亦或是：“你有时候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可有可无？”

等等之类。

“没有啊！”顾白的回答显得格外的轻松随意，他根本不知道张雅慧此时复杂的心情到底划过多少的心思。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吧，人变得格外的脆弱，之前学校话剧表演的时候，原本是让自己演一个宫女的，结果周淑敏一回来，大家就让周淑敏来演公主，原本演公主的女生就去演配角了，大家按照个人在班级中的重要程度一挑选，最终就选择刷掉了自己。

和顾白他们一起彩排表演的时候，明明说台词的是自己，演王子的也是自己，在顾白的脸上亲了一口的也是自己，可是在大家的心里，谁也不会记得那时那秒的自己。

好像，自己非得顶着别人的一张脸皮才能获得一些些关注似的。

自从奶奶去世以后，就感觉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关心和爱护自己的人了，自己是那么的可有可无，像是一个幽灵一般飘荡着，不起眼的飘荡着。

现下自己生病了，也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她，张雅慧甚至是想，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死去了，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替自己难过呢？

“那我先走了，马上上晚自习了。”顾白终是这样说道。

“嗯。”张雅慧点了点头，她还在生病，没有把头发扎起来，到了肩膀下面一些长度的头发散落着，有一些留海遮住了自己的眼睛，顾白这么粗心大意的，是看不到她眼里的泪花的。

可是她眼里的泪花很快就要出来了，如果出来了，长了眼睛的顾白不可能看不见，张雅慧赶紧转过身去了，她趁自己从桌子上那一堆复习资料的时候很快额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顾白根本就不会察觉。

最后，等她再转回来的时候，眼睛的湿润程度、脸上的微表情，就都已经处理的十分妥当了。

“这些是什么？”

“这些是我整理的一些复习内容，虽然我们的主攻对象是下一次的月考，但是我觉你还是有必要多学一点的，因为每一次考试也都会或多或少掺杂了一点儿之前的内容，而且学习之前的内容，也有利于你理解最近所学的知识。”

顾白接过那堆东西，说了声“谢谢”。

有一句话叫做投我以桃、报之以李什么的，顾白觉得他们现在这是……嗯……投你以一袋子水果，你报我以一大堆复习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