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凌若夕所料,当北宁帝接到密信,两眼一翻,竟气急攻心晕厥过去,宫里一阵兵荒马乱后,他才在太医的诊治下,逐渐清醒过来。
“凌若夕,又是凌若夕,她为何总要与北宁对着干?”北宁帝气喘吁吁的靠在龙床的软枕上,双手颤抖的拽紧身下的明黄被褥,脸上布满了滔天的怒火。
太医们跪了一地,位高权重的朝臣,也在一旁屏住呼吸,不敢随意出声,唯恐被帝王的怒火殃及。
“爱卿,你们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北宁帝深吸口气,这才勉强压下心头澎湃的杀意,一双暗藏冰冷的眼睛,挨个扫过面前的大臣。
“这……”大臣们迅速对视一眼,拿不准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按照皇上对三王爷平日里的宠爱,应当会以王爷的性命为重吧?可是,为了手足,放弃好不容易占领的城池,还要送上投降书,主动投降,这可是北宁开国以来的头一桩啊。
一边是深得宠信的王爷,一边是国家领土,这些平日里能言善辩的大臣,此刻也纠结了,矛盾了。
“怎么,你们平时不是口舌如簧吗?现在该你们说话的时候,却一个个哑巴了?”北宁帝气得胸口不断的上下起伏,恨不得将这帮无用的大臣拖出去一刀宰了,省得看见来气。
“请皇上息怒。”大臣们利落的跪在地上,“皇上,眼下南诏有凌若夕助阵,她的实力,早已名动天下,想要强取南诏,已是不可能的了,不如,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好歹能够保下王爷的性命。”
一名大臣苦口婆心的分析道,北宁帝的神色十分复杂,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是啊皇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那凌若夕和南诏国有旧怨,就算这次她挺身而出,帮助南诏,但难免在战事结束后,双方不会闹僵,等到他们闹僵时,我们大可再次出兵,现在应当以三王爷的安危为首要啊。”
不少大臣纷纷出声,支持答应凌若夕的要求,解救凤奕郯。
北宁帝沉思了半响,终是疲惫的点头:“好,传朕旨意,八百里快马送去壶口关,告诉凌相,让他务必要救出朕的皇弟,不论付出什么代价,也要保三王爷平安归朝。”
“是!”大臣们长长松了口气,看来,在皇上心里,三王爷的地位远比那一座城池来得重要,他们的选择选对了。
八百里加急快马在当天出发,直奔边关,一路上,未曾受到任何的埋伏,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壶口关,将那道圣旨交到了凌克清的手中。
“果然吗?”凌克清在得到旨意后,苦笑一声,帝王的决定在他的预料之内,距离凌若夕所给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两天,他不敢延误,深怕凤奕郯落到南诏国手里后,会遭受到残忍的对待,立即出发,率领五千步兵,赶赴百里外的城镇。
凌若夕正盘膝坐在卧房的床榻上,闭目修炼,她最近隐隐感觉到体内的玄力,有突破的迹象,但每每总是差了那么一点,在最后关头卡住,无法踏入天玄境界。
她并不着急突破,而是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稳定根基。
“砰砰砰。”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早就察觉到屋外有旁人气息的凌若夕翻身下床,略微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摆后,才打开门。
“娘娘,大喜啊,方才守城的将士传来消息,凌克清亲自率人来了,此刻就在城门外。”卫斯理一脸的喜色,凌克清的出现代表着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仅仅只有五千士兵,就敢来他们的地盘,已经彰显出了他的诚意,这如何不让卫斯理欢喜?
相比他的激动,凌若夕的反应冷淡不少,“是么?让他们继续待着吧。”
“啊?”卫斯理略感意外,难道不该立即开门把人给迎进来吗?怎么娘娘反而还要晾晾他们?
“你真笨,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凌小白抱着黑狼,带着小豆子,从花园外小跑着过来,冲卫斯理办了个鬼脸,“那些人这么可恶,本来就该煞煞他们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咱们不是好欺负的。”
他的话虽然直白,却和凌若夕的想法不谋而合。
“今天的训练任务完成了?”她淡漠的眼眸转向凌小白,轻声问道。
“早就完成了。”凌小白骄傲的挺了挺胸口。
“恩,乖。”凌若夕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拥着儿子,准备进屋。
母子俩转身回房的背影,让卫斯理看得一愣一愣的,那什么,现在最要紧的难道不是先处理北宁的事吗?怎么看上去,凌姑娘一点也不着急啊?
黑狼趴在凌小白的肩上,扭过头,将他那副傻兮兮的样子看在眼里,细长的眯眯眼中,划过意思不屑。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