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的冷遇,云井辰没有放在心上,他挂着邪肆的微笑,亦步亦趋跟随在两人身后。
进到寝宫里,凌小白特殷勤的为凌若夕拉开椅子,又亲手替她斟茶。
“你今天抽了什么疯?”凌若夕相信事反无常必有妖,凌小白平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啊,今儿怎么这么奇怪?“国库的银子你就死心吧,我不会搬回去的。”
凌小白深深的觉得自己被误会了,他是那样的人吗?小嘴幽怨的撅起:“娘亲,宝宝才不是有求于你,才对你好的。”
“哦?”这话听着可没什么可信度,毕竟,以前凌小白就只有在想要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时,才会大献殷勤。
云井辰慵懒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欣慰的看着他们母子二人斗嘴,这样的画面,他已经有四个多月未曾见到过,如今再见,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心尖微微一疼,一股想要咳嗽的欲\望,涌上喉咙,他低垂下眼睑,拼命的遏止住,不愿再让凌若夕替他担心。
“反正宝宝就只是很单纯很单纯的想要对娘亲好!没有别的理由啦。”凌小白跺跺脚,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不愿意被这个坏蛋比下去,才会想要对娘亲更好的吧?这么丢脸的话,他才不要说出来呢。
凌若夕不置可否的挑挑眉毛,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在意,反正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用过早膳,凌小白死缠烂打的想要让凌若夕带他去逛皇宫,说什么也不肯让云井辰同路,凌若夕算是看出来了,他这是在敌视云井辰呢,难得见到这男人吃瘪,她顺从的答应了凌小白的要求,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同他一起,离开了寝宫。
云井辰孤身站在殿门外,静静的凝视着他们俩的身影消失,直到凌若夕的气息,远离了寝宫,他再也忍不住喉咙的疼痛,弯着腰,冲进屋子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咳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他的指缝间传出,他害怕会被人听见,所以拼命的捂着。
但或许是刚才忍得太过,以至于,这次的疼痛比以往几次都要剧烈,俊朗的五官凸起一条条青筋,他弯腰蹲在地上,白发沾染到地上血渍,约莫一刻钟后,他才感觉到身体舒服了一些,从怀中取出一块绢帕,将唇角的血渍擦去,然后用玄力将物证粉碎,再用茶水使劲的漱口,甚至还特地在寝宫后的浴池里更衣沐浴了一番,只为了清洗掉身上的血腥味。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凌若夕对血的敏感程度到底有多强烈,只要稍微有蛛丝马迹,就会被她察觉到。
静静的靠在浴池中,任由温水将他包围,那双内敛光华的眼眸,此刻缓缓合上,细长微卷的睫毛在他的眼帘周围洒落出一圈淡淡的暗色。
“砰!”房门突然被人蛮横的撞开,云井辰愕然睁眼,便见到了气喘吁吁的凌若夕。
她脸上还残留着一丝后怕,“你在这儿啊。”
刚才她突然折返,却没有在寝宫里发现他的踪影,误以为他又消失了,只能将玄力扩散,这才在浴池的方向找到了他。
云井辰缓缓抬起手,冲她勾了勾手指,然后将毛巾递到她手里,自己背对着转身,三千华发湿润的垂落在后背,朦胧的水蒸气中,隐隐能够窥视到他背部那道骇人的伤疤。
伤口已经结痂,像是一条蜈蚣,从他的脊椎一直延伸到腰部。
凌若夕弯腰将毛巾从水池中捞起来,深吸口气,将心头翻腾的情绪压下,缓缓走到他身后,没有脱下身上的衣物,直接跳入了水中,水花四溅,水珠不断的溅到他们俩的身上。
她动作轻柔的替他擦着后背,“这伤是在对战老夫人的时候留下的?”
“不是。”云井辰矢口否认。
但这伤痕明显是新的,留下的时间绝不会超过半年,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凌若夕?她轻轻咬住嘴唇,心疼得不断抽痛,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就当作不知道。
“本尊离开你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想,你每天在做什么,早上吃过什么早点,在朝堂上,有没有大臣欺负你,小白和黑狼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他幽幽闭上眼睛,低声喃喃着,这些天,他心里想的念的,通通只有一个她。
听着这些话,凌若夕心里说不动容那是假的,但她却口是心非的开口:“既然想,为什么不来见我?”
“呵,只要知道你过得好,本尊就知足了。”云井辰摇摇头,“你呢?这段时间,可有对本尊日思夜想?”
“没有。”比嘴硬,凌若夕不比云井辰逊色。
“撒谎。”她明明在乎他,嘴上说着不想,可她的行为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女人,本尊以前就告诉过你,偶尔说说真心话,会更惹人爱。”
“不好意思啊,大概我这人永远就改不了这臭脾气了。”手掌的力道顿时加重。
云井辰噗哧一笑,这女人居然恼羞成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