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是觉得呢,坏蛋叔叔既然这么有钱,又很喜欢娘亲,不如娘亲就嫁给他算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正打算进来的云井辰停下了动作。
他眸子一转,就猜到了凌小白说这话的理由,心头既好气又好笑,这小子,在他的心底只要有钱就能够娶他的娘吗?
凌若夕的眼角不自觉抽动了几下,她的手好痒,怎么办,好想教训教训这个说话不经过大脑的儿子。
也许是察觉到凌若夕危险的脸色,凌小白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娘亲?”
他的提议难道不好吗?
“闭嘴!”凌若夕沉声呵斥道,“在你的眼里,谁有钱我就该嫁给谁,恩?”
冰凉的语调让凌小白浑身冒出了无数的鸡皮疙瘩,他忍不住抖了抖身体,脑袋缩了缩,像是惴惴不安的小白兔。
只可惜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对凌若夕完全起不到任何的作用,眸子里冷光暴涨:“说话。”
她拂袖在软垫上落座,姿势随性,却又不失大方。
凌小白有些不安,可当着凌若夕的面,他完全没有勇气说谎,只能垂下头,小心翼翼的把心里的实话说出来:“宝宝不是这个意思,宝宝是觉得,坏蛋叔叔他那么有钱,而且还特别喜欢娘亲,娘亲嫁给他的话,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他咬重了后面这半句话,想要告诉凌若夕,他认同云井辰,绝不是因为对方有银子。
他是向银子折腰的人吗?
可惜,这话凌若夕一个字也不信:“哦?那好,如果我嫁给他,我就把他所有的银子通通捐出去,你觉得呢?”
“不行——”凌小白惨叫一声,一个飞扑,扑到了她的怀里,双手用力圈住她的腰肢,“娘亲,你不能这么冲动!别和银子过不去啊。”
嘤嘤嘤,就算要捐,也得捐给自己这个困难户啊。
想想自己空荡荡的钱囊,凌小白委屈的红了眼圈。
马车内突然传出的惨叫,让车外的大臣浑身一抖,他们仰起头,朝车帘里张望,想要搞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诸位,不必远送,本尊与娘子就此告辞。”云井辰心情极好,连带着,盛气凌人的态度似乎也软化了几分。
卫斯理紧绷着一张脸,艰难的点点头,就看见他的身影消失在甲板上,随后,东方家族的四名高手充当轿夫,在他们的注视下,拔地而起,顷刻间,消失在了这万丈长空之下。
整条街道静悄悄的,迎接的队伍已经走得一个不剩,如果不是地上散落的红色花瓣,兴许所有人还以为这仅仅是自己的一场梦。
卫斯理目光怔忡的站在原地,似是在发呆。
于老轻轻推了他一把:“丞相大人,如今摄政王走了,宫里的事该怎么办?朝廷又该如何向百姓解释?”
凌若夕的离开轻描淡写,但留下来的麻烦,却是无穷的。
如果朝廷不能给百姓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些疯狂崇拜她,仰慕她,敬重她的人,只怕会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毕竟在南诏,凌若夕的威望早已超越了皇室,是无数人心中的英雄,是保护着这片江山的守护者。
卫斯理迅速回神,神色有些黯淡,但更多的却是一股觉悟:“颁布皇榜诏告天下,摄政王自愿请辞离宫,隐居世外。”
“这……”于老有些惊讶,毕竟,事实和皇榜的内容并不相符。
“我们需要稳定民心,本相自入朝以后唯一的心愿便是守护脚下的故土,为了朝纲稳定,百姓能够安居乐业,本相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良知,包括善良,卫斯理一字一字说得极其缓慢,他所能想出的,唯一能够安抚民心的做法,就是引导舆论,将过错潜移默化的推到凌若夕的身上。
只要能够降低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那么,她的离去就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马车在云层间飞速穿梭,挑开车帘,外边是耀眼的阳光,下方则是如泡沫般的云朵,眼所能看见的景象,美丽得不可方物,凌小白趴在窗户边上,口中时不时发出几声惊呼。
“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凌若夕靠着车壁,神色慵懒。
云井辰宠溺的看着她,黑眸里似有浓郁的情愫正在凝聚:“回家。”
搁在腿部的手指微微颤了颤::“回家?”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家在何处,这话又从何说起?
除了在落日城的那几年,凌若夕和凌小白几乎四处漂泊,曾经她以为山寨会是她的固定居所,会是她的家,可惜,那个家早已人去楼空,不再存在了。
“呵,本尊的家自然就是你的。”云井辰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凌若夕尝试着挣扎,可他却越握越紧,到最后,她也只能放弃,任由他为所欲为。
“甜言蜜语还是省省,这种话可打动不了我,”凌若夕嗤笑道,话虽然刻薄,但她脸上却展现出了截然相反的温柔。
“本尊已经派人知会小丫,她的婚礼不会耽误,六日后,本尊定会为她操办一场轰动天下的婚礼。”云井辰巧妙的将话题转开,主动提起了这件事,他知道,以凌若夕的性格,一旦答应下的事,不论发生任何的意外,她都不会反悔。
而他所要做的,就是支持她,帮助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