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能被这样的手扶着,该是怎样的风光与安宁。
但那终究不会属于她。
或许能凭借美色和手段受宠一时,卷些钱款和赏赐,又能持续多久呢。
容嫱挪开眼,看到自己手心里蹭上的灰尘,脏兮兮的。
她忽略掉那只手,艰难地扶着梁柱。
男人却不容置疑地握住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
在她怔愣的时间里,秦宓已经摩挲着她掌心,将那些灰尘蹭了个干干净净。
掌心娇嫩,男人指腹却带着层茧。
容嫱痒得半边身子酥麻,不争气地红了耳根。
秦宓一松手,她便赶紧将手背到身后,片刻又觉得有些欲盖弥彰,拿了出来。
“多谢王爷。”
“嗯。”秦宓淡淡应声,瞥了眼凉亭栏杆处,手脚扑腾的赵顷,“让他醒醒酒。”
似是被欺负狠了,美人儿眼角鼻头都红通通的,眼底汪着两泉泪水,咬着牙没掉出来。
唇吓得有些发白,唇瓣上,却有一抹血红。
应该是那赵顷的血。
秦宓眉宇间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嫌弃,突然伸手在她唇上一摁。
女子的唇瓣柔软弹性,他愣了一下,才不动声色地将那点血尽数擦尽。
“走吧。”
容嫱也不知道他要去哪儿,只是乖乖跟着,她脚踝有伤,跟起来却并不吃力。
显然在照顾她的速度。
云岑见着主子走远了,才掐着赵顷脖子,像提溜一只鸭子似的,将人拖到河边,摁着头送进湖水里。
嗯,醒酒。
第九章 变动
容嫱跟着他,既不是回宴席大殿,也并非送她出宫,而是去了他在宫里的住处。
秦宓处理政务多,宫里设置他的住处,来往比较方便。
容嫱自是第一次来。
居安殿不作议事用,完全属于摄政王私人住处,因而第一次见王爷带了个女子回来,宫人皆惊掉了下巴。
更莫要说,那女子眼睛红红,好像哭过似的。
殿中安静又清冷,宫人不多,走路几乎不沾地,更别说交谈了。
这样的地方,不像是有人经常住。
偏殿里,宫女按吩咐取了药膏,在秦宓的示意下,蹲在容嫱腿边。
伤在脚踝处,自然要脱去袜子。
迟迟不见男人出去,容嫱咬了咬唇,眼里含着雾水望他。
“疼。”
秦宓眉心微蹙:“快些。”
宫女连忙点头,只能硬着头皮去脱这位小姐的袜子。
容嫱原是想催他出去避避,见他不动,索性心一横。
这不就是她想要的么,事到临头,矫情什么。
整只雪白的小脚露在外面,指甲粉嫩,像是没见过太阳。
感觉到男人目光,圆润的脚指头忍不住可爱地勾了起来,像是害羞一般。
被人这么盯着脚,容嫱确有些羞涩,便连上药的疼痛都不那么明显了。
好不容易弄完,悄悄出了口气。
宫女退下,秦宓看了她许久,容嫱以为他要说什么,但他只是道:“宴席快散了,本王找人送你出宫。”
容嫱点点头,忍着疼痛小心往门口挪去。秦宓似乎很有耐心,一直等她到了门口,才叫宫女来扶。
“吃些苦头,下次才知道爱惜身体。”
容嫱一噎,竟从他眼底看出淡淡的严厉。
先是容夫人那一巴掌,这次又是崴了脚,这么想来,确实总在受伤。
容嫱乖乖低下头,声音低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