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小公主放心休养,封月闲在床边矮凳坐下,声如晨雾薄烟:
“贤妃这事,倒是把皇上气精神了,在朝上耍了好大一通威风。”
“贤妃今儿才会从乾清宫私狱出来,听闻皇上本想赏她一丈红,念着宋端,才留她一命,送入冷宫,以后都不足为虑了。”
宋翩跹笑了笑:“也不知她与皇上说了多少。”
“看这情形,不该说的都没说。”封月闲啧了声,“她对自己倒是狠心,听闻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样了。”
句句都是“听闻”,但句句都如亲眼所见,封月闲隐透在宫中的势力可见一斑。
“席家已为她所害,此时若是说出,她当真枉活这一生。”
宋翩跹说着,看向封月闲,视线交汇间,剩下的,不言而喻。
封月闲哪受得了这般注视。
她暗怨宋翩跹这双如秋水般温柔的眼,将心神放到公事上:
“楚王在金明池那天,便退到城外自保。一见事败,已往滇南去了,行事很是稳妥。”
封月闲不咸不淡地夸了句,“我的人还在他身旁,沿途做下记号,人手已备齐跟上,只待一声令下,便能把楚王捉回上京。”
“虽无人证,但在如此时机,楚王不在封地,却在上京附近盘桓,皇帝那端定起疑——且擅离封地已是大罪,楚王逃不掉的。”
局势分外明朗,机会难得,封月闲已觉得没什么好商讨的,只是知会宋翩跹一句,待她点头便要遣人捉拿楚王。
下一息,宋翩跹却道:
“放他回去罢。”
“为何?”封月闲蹙眉,宋翩跹要放过楚王?
因为康雪英。
当初教授封月闲君子六艺的,是康雪英之妻,两人琴瑟和谐,一度传为佳话。
封月闲自小受教,与康雪英一家感情甚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