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祯腿脚有些发软,他知道事情的经过,也正因为他知道事情经过,所以他什么都不能做。
薛想容是他爱慕多年的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折磨。他的额头很快冒出了密密的汗水,嘴唇不自然哆嗦起来。
本该是盛开娇艳的花朵,此刻薛想容却如凋谢的残花一般,毫无生气。谢祯盯着她的脸,似乎无法将这张脸和小时候记忆的那张明媚的脸重叠在一起。
他不明白,薛想容小的时候是那么善良,那么心软,长大以后,怎么会变得那样嗜血和残忍。如果她没有恶毒的想法,靖越王又怎么会想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想闭上眼睛,却做不到,就那么傻傻地盯着看。
屋子里到底是姑娘,赵景云吩咐人众人退出房间。
“这是止血药,用不用随你。”林清浅丢下一瓶药,然后看了一眼谢祯。
她不是圣母,其实这瓶药,她都不想拿出来给薛想容用。可当她看到谢祯挣扎难受的模样,到底还是心软了。
谢祯双手握拳并没有看林清浅一眼。
婆子连滚带爬过去将药瓶抢过去,然后直奔薛想容而去。
门终于关上。
众位夫人感慨几句,一起和林清浅重新回到了醉风楼,同行的还有林景行和观言。
主仆几个到底放心不下林清浅的安危。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留下的小姑娘们一见到她们回来,立刻涌上去询问。
众位夫人看了林清浅一眼后,全都缄口不语,有的还岔开了话题。
小姑娘见状,个个心里如猫爪一般难受,又不能下去看热闹,只能等着男宾们回来再说。
男宾们回来的有些晚,陆续归来,谢祯最后去不见人影。
其他人不在乎,谢家人心里却觉得不得劲,担心不已。别人不知,谢家人都知道,谢祯这些年对薛想容像中了魔怔一般眷恋,薛想容出事,谢祯别出什么意外。
出了这样意外之事,大家再留下,都没有多少兴致。
赵景云担心林清浅,想让林清浅和林景行去王府住。但兄妹二人摇头拒绝了。
赵景云没有强求,只是暗处又多派了一些人守着。
薛想容出事,出的还是大事,薛家父子闻讯而来后,想要将消息隐瞒下来,却已经是回天乏力。
因为当时闹腾很大,不但平阳城勋贵之家的人全都知道了,靖越王还为其请了郎中,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怎么掩饰?
当天晚上,所有世家的人果然都知道薛想容出事了。于是,同情的人有之,难受的人有之,愤恨的人也有之。
第二日,城中就有流言传出:第一美人薛想容不甘寂寞,在客栈偷人,因为太激烈,闹出事情来了。
“混账东西。”薛寒气得差点儿直接晕过去,薛家几位公子也面如土色。“说,到底发生何事?”
婆子担忧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薛想容,她噗通跪下,“是林清浅,一定是林清浅那个贱人对姑娘动了手脚。”
“怎么又和林清浅扯上关系?”薛寒大惊。
“这......”婆子不敢再说下去。
“说。”薛寒大怒,“不说清楚,今日就直接将你舌头剪掉,打五十大板发卖出去。”
“老爷息怒,奴婢说。”婆子急了,她不怕死,但她舍不得离开薛想容,于是,她边哭边将薛想容的计划说了出来,“今日上午奴婢收到纸条,说要商量一些细节,让姑娘去清风客栈。纸上的字的确是那个人的字迹,姑娘不疑有他,就带着奴婢和梅莹一起去了客栈。到了客栈后,那个人并没有到,姑娘就先在房间里等候着。奴婢忽然觉得肚子痛,就出去一会儿,没想到,就这么点儿空时辰,就发生了意外。”
“梅莹呢?”薛寒连忙追问,昨夜回来,根本就没看到梅莹那个丫头。
“梅莹昨晚就不见人影,就是她大声呼喊,才引来了无数人过去。奴婢过去的时候,那死丫头冲出客栈口里嚷着要找郎中去,却再也没有见她回来。”婆子咬牙切齿地回答。
薛寒噗通跌坐在椅子上,不用追查下去。背后一定是靖越王出手了!
薛想容想找人毁了林清浅,靖越王一定知道了消息,然后以相同的方式直接毁了薛想容。靖越王这是在故意警告薛家呀!
薛寒心里又恨又气,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京城中那位,因为薛家出事,基本上和他断了联系。以薛家如今的状况,想为薛想容讨回公道,简直是以卵击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