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靖王妃心太狠,忤逆长辈,棒杀兄长,要是天下女子都如他们一般,世间伦理还不全都乱了套。”
“皇上,皇家宗妇必须得贤良淑德,为天下妇人做表率才对,靖王妃心狠手辣绝不能上玉碟。”御史不怕死,也跟着附和。
场面颇有种抢到众人推的意思,有些官员不愿意掺和,都偷偷同情地瞄了赵景云和林清浅一眼。
如果林清浅不能给出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只怕明日上玉碟,去宗庙上香就泡汤了。
不能上玉碟的王妃,说白了,即使是王爷明媒正娶的媳妇,在皇家这一块却是站不住脚的。
形势一边倒,赵景云和林清浅脸上的表情却半点儿也没有变。
皇上也在盯着赵景云,赵景云越是表现得风轻云淡,他心里的怒火越是烧得旺盛。
“靖越王、靖王妃,你们的意思如何?”他笑得一团和气,摆出公正公道的架势。
被皇上点名后,赵景云笑容才淡了一些。
“国无法不立。”
“当初三房和林家是彻底断了亲的,太后也知道此时。”林清浅更直白些。
皇上和太后闻言,脸上的神色都有些不好看。
“断亲不假,却不能断了血脉。”一个学子不满的反驳。说完以后,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宫中,皇上没有发话,容不得他放肆。
“就算断亲永不来往,也不能出手那么狠辣。”御史更不满,轮到挑刺,还谁能比他们更厉害?
“本王问你们,断亲是否只是儿戏?大乾律法的条文,你们可熟知?”赵景云正色问。
学子们一愣,随即有人不服气站出来反驳,“断亲从符合律法条文,但法外有情。草民倒是觉得人的伦理更为重要。”
“林老夫人已经心有悔意,主动上门去看望靖王妃。作为小辈,靖王妃不该以礼相待吗?”另一个学子也愤恨不平地反问。
“照你们所言,断亲书存在就是笑话?人情比律法更为重要?”赵景云冷笑,“国无法不立。既然人情能凌驾于律法条文,皇上和刑部又何必费劲脑汁颁发那么多律法条文。”
“要是本王妃当初知道断亲只是流于形式,又何必当个恶人当街求太后做主。”林清浅补充一句。
众位学子和官员脸色顿时一变,话题似乎又回到了原处。
“靖王妃不愿意重新认亲,但也不能出手伤人。天寒地冻,老夫人祖孙二人承受不出寒冷,拖延下去甚至会出人命,王妃明知故犯,和故意杀人又有何区别。”一位御史站出来为林家鸣不平。
“三妹妹。”林楚云紧锁眉头,眼睛红肿,“当初的事情......”
“我这个人虽然睚眦必报,不过当初林家故意害人,包括你如何推我落水溺水,太后既然断过,我自然不会再旧话重提。”林清浅不耐烦打断她的话。
林楚云见她旧话重提,心里顿时如烧了一把火,她察觉到在场的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当初,为了洗白名声,她在三房离京之后,费尽了心思,才有今日的名声。她可不想毁于一旦!
“靖王妃说得好听,可所作所为,还不是因为心中记恨当初我们对你的疏忽。”张氏恨不得将林清浅剥皮,可她反应很快。儿子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岳受到的伤害已经造成,年后,林楚云马上就要进太子府,她绝不能让林清浅旧话重提,再一次坏了林楚云的名声。所以,她急忙又打断了林清浅的话。
“太后、皇上,可承认断亲书?”赵景云看都没有看张氏一眼,而是抬眼温和地问上首之人。
律法肯定大于人情,更何况断亲书,还有太后的手笔。于公于私,太后和皇上都不会否认断亲书的作用。
“学子学艺不精胡闹倒也罢了,各位大人觉得断亲书效能如何?”太后和皇上肯定后,赵景云又盯着众位官员。
哪个官员也不敢反驳,纷纷跟着附和。
“既然各位不否认断亲书的作用,那么一个无关紧要的婆子跑到本王门上,张口闭口自称祖母,随口就辱骂王妃,本王该如何处置?”赵景云声音很轻。
四周一片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