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府中,默契选择继续对林景行隐瞒。
林清浅跟随赵景云进宫,林景行倒是没有担心。即使宫中有个不知名的敌人对他们虎视眈眈,但林景行相信,以赵景云的本领,能护住林清浅。
林家在京城里除去老三房那边,几乎没有相熟的亲朋好友。这几日,林景行以前书院里读书的同伴倒是有找上门来叙旧的。不过,林景行一个也没见,全让门口的侍卫给拦下了。
当初,他在书院读书被人排挤,无论是人还是物,对于林景行来说,都是一种痛苦。
“明日二十三了,书院快要放假,我想去书院看看以前的一位恩师。当年,他对我颇为照顾。”林景行郑重地说。
三兄妹向来重情,但凡有人对他们好一点儿,他们都想回报回去更多。
“哪位恩师?”林清浅笑着问。
“还记得吗,有一年我带你出去玩,遇上一位夫人,后来那位夫人在过年的时候,特意送了年礼给你。一套嫩黄色的袄子,还送了头花和一根簪子。”对曾经的贫穷,林景行在赵景云面前说得坦坦荡荡。
“我想起来了。”林清浅大笑。记忆之中好像有那么一件事,当年,她的衣服其实很旧,老宅子里又不许她出门,那一次出门,还是林景行偷偷从后门带着她出去一趟。也是从那天开始,林清浅才知道外面的世界与老宅子里的生活迥然不同。
冬季之中,她穿着一身破旧的袄子被林景行拉着,偷偷看着路边卖糖葫芦的商贩,却不敢开口索要一支。
林景行知道她馋,犹豫着是否要给她买上一支的时候,一个穿着锦衣的夫人出现,夫人看到他们兄妹后,打了招呼,还买了几支糖葫芦,然后好像十分顺手给他们兄妹好几支,说是在大街上相遇的见面礼。
那是林清浅第一次吃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滋味似乎还在嘴边,这件事给原主的印象太深刻了。
“那位夫人就是师娘。古夫子为人虽然严厉些,但他是个好夫子。”林清浅第一次看到林景行用雀跃的语气提及一个人。
他的快乐感染了林清浅,林清浅当即拍板,明日让林景行多带一些年礼过去。其中一些算是她给夫人当年的还礼。
这件事上心,她又询问了夫子家中人口情况,然后让安婆子安排送什么礼物过去比较合适。
赵景云见她浑身充满了活力,笑着在一旁看着。
林清浅将她幼年吃糖葫芦的事说给他听,当是个乐子,“王爷,你有所不知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糖葫芦,我只吃了一颗,就再也舍不得,想偷偷藏起来。二哥将他那一支给了我,我偷偷乐了好几天。夫人送了新衣服和头花给我,然后三叔祖那边也送了礼物过来,我高兴了好几日。”
赵景云见她说得神采飞扬,心中顿时酸涩不已。媳妇当年过得简直太苦了!
于是,他难得操心吩咐下人,又将年礼多增添了一些。
“太多了是不是不合适?”林景行为难,不是他舍不得东西送出去,而是他当年太落魄,如今一回来,就送了这么重的礼物过去,会不会被人笑话是个暴发户给妹妹丢脸。
“我的礼物迟些到。那样就不扎眼了。”林清浅笑着说。她现在手里最多的就是银子了,而且安国公府、黔国公府、宫中赏赐的礼物很多,加上要过年了,不管赵景云和人关系如何,京城的勋贵世家已经开始陆陆续往王府来送年礼。
年后,他们夫妻就要回平阳城去,临走能带走的礼物也没多少,所以东西放在仓库里怪可惜的。林清浅觉得东西送出去,比放在仓库之中蒙尘更实用。
“在宫里被人欺负了也不知道反击,本王不是说过了,没有人能逼着你做不愿意的事。出了什么事,自有本王为你兜着。”
“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能用最小的事换取一段安稳逍遥的日子,我宁愿给太后扎几针。”林清浅觉得,过了年之后,等处理了李仲明父子以后,她就和赵景云回平阳城去。这段时间,她不想节外生枝。赵景云再能耐,京城目前来说,还不是他的地盘,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林清浅盘算,得找个机会将李家的事情处理了。
赵景云笑眯眯看着她,心里颇为得意。他也是有媳妇心疼的人了!不过嘛......
林清浅不想惹事,也不想给赵景云添麻烦。但她千算万算,还是低估了赵景云对她心疼的程度。
医正和方太医得了太后懿旨,第二日就到了靖越王府来。
临近年关,到靖越王府送年礼的人越发多起了,不过赵景云一个人也不见。好在各府送礼也只是面子情分,所以双方勉强算是皆大欢喜。
赵景云对朝廷正事半点儿兴趣都没有,朝廷之中开始放假,官员们已经封笔封印,他就更显得无所事事。
因此他就懒洋洋坐在边上一张椅子上,笑眯眯看着林清浅和方太医、医正一起讨论医术。
方太医在太医院之中,最擅长针灸之术,林清浅给太后扎针的穴位并不复杂,所以两位太医很快就掌握了那套行针方法。他们不愿意放过机会,随身将疑难杂症带来,作为病例和林清浅交流探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