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化妆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心?围观的人纷纷对沈芙投以鄙夷的目光,真是太可恶了。
沈夫人见势不妙,赶紧转移别人的视线,又开始嚎啕大哭,“我怎么这么命苦,你们人多势众地欺负我们!”
寒夫人既然下定了决心,也寸步不让,“你们沈家贪得无厌,欺我家老爷性情随和,隔三差五把我家东西据为己有,一朝不如意,就颠倒黑白,闹得天翻地覆,你们这样的亲家,我们无福消受,既然你说你女儿在我家受苦受难,那好,你领回去享福吧!”
沈夫人从来没有想过,一向软弱的寒夫人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居然会把怀孕的女儿赶回去,连孙子都不要了?
沈夫人哪肯善罢甘休,又开始嚎丧,“我真是瞎了眼啊,怎么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了这样的人家啊,我女儿还怀着他们的孩子呢,就要被扫地出门…”
见沈夫人哭得如此伤心,又有人开始议论纷纷,但也有表示不同意见,如果不是做的实在太过分,谁会把怀孕的儿媳赶出家门?而且,看沈夫人这泼辣劲,不像是个愿意吃亏的主儿,定然是欺人太甚,寒夫人才痛下决心。
翡翠冷笑道:“沈夫人,我家夫人都说了,你赶紧把你女儿领回去吧,我们家不伺候不了你的宝贝女儿了,早点领回去,免得受罪!”
沈芙这一次是真的彻底惹恼公公婆婆了,都知晓她尖酸刻薄,自私贪婪,看在家庭和睦的份上,也就算了,可是这一次,居然故意在脸上涂白色脂粉,卖力表演,只为了诈公公婆婆更多钱财,这是寒老爷寒夫人不能忍受的。
既然已经是他们的儿媳,腹中又有孩子,钱就是真给你也没什么,但通过欺诈的方式来骗钱,是他们最不能接受的。
做生意的人,最恨的就是骗子,而且,沈芙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已经触到了他们的底线,这才痛下决心,为了寒府清静,豁出去了,连孙子也不要,直接赶出去。
见闹得不可开交,周围看热闹的,还是有好心人出来斡旋,“寒夫人,既然大少奶奶已经怀孕了,就网开一面,毕竟都是亲家啊……”
翡翠马上反驳道:“你说得倒是轻巧,大少奶奶欺负我们良善,一直都是府里的活菩萨,要不是欺人太甚,我们夫人忍不可忍,会忍痛连孙子都不要吗?”
这丫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那开口为沈芙说情的人也识趣地闭了嘴。
沈芙脸色现在是真的惨白,她和寒元霁感情不好是一回事,但寒家的富贵是别人家没有的,她绝对不能被寒家扫地出门。
听着周遭的议论,沈夫人陷入了沉思,当初好不容易攀上寒家这门富贵亲,是绝对不能退的,看着寒夫人冷漠的脸色,沈夫人知道她是来真的了,也不敢再撒泼了,“阿芙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命苦啊,还没出世啊!”
寒夫人知道她又在拿孙子要挟自己,但既然已经想通了,也下定决心了,当然不会再那么容易被人扼住命门,看着沈芙,淡淡道:“你要是愿意生,就生下来,送到我们寒府,我们自己会养,你要是不愿意生,我也不勉强你,去打掉就是了!”
她这次是真的火了,菲樱说得对,现在就这样,以后要是真生了儿子,恐怕就是要寒家改姓,也容不得别人说半个不字,这样的不贤儿媳,不要也罢,被沈家刮去的那几万两银子,就当喂狗了,而且,这段时间,沈芙一直在闹着要她弟弟成为寒家在江南一处店铺的东家之一,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
看热闹的人见一个祖母连孙子都不要了,纷纷揣测,说不定真的是大少奶奶太过刁钻了。
虽然寒家府邸虽大,但沈芙的嗓门也大,还是有人会在外面听到沈芙哭天抢地的叫骂声,半夜三更扰得人不得安宁,也许真的是实在受不了了。
见寒家坚持要休了姐姐,沈童高声道:“你们寒家欺人太甚,我要告到官府去,告你们仗势欺人!”
“闭嘴!”沈夫人大吼一声,她到底不是沈童那种愣头青,知道寒夫人是来真的了,心底在思索对策,不管如何,女儿是绝对不能被休的。
翡翠不屑一笑,道:“你去告啊,刚好,我们也正想去告你呢,你从我们家顺走的东西,也值好几万两吧,既然已经不是亲家了,就赶紧都给我们还回来!”
几万两?周围的人倒抽一口气,看向沈童的目光都有些不认同,虽说寒家家大业大,可这小公子,也太贪心了吧!
沈童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他的脸色更加证实了翡翠的话,一户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销也不过是几十两银子,寒家,沈家,虽然都是大户,但几万两银子,可不是笔小数目啊。
寒夫人的目光掠过所有人,最后落到沈夫人身上,不疾不徐道:“我已经命元霁写好休书,你女儿你自己带回去吧!”
沈夫人愕然一怔,怎么可能让阿芙被人休了?虽说商家不是名门望族,并不那么遵从从一而终的庭训之戒,但阿芙若是真被休了,以后还能嫁给什么好人家?怎么也不可能找到寒家这样的大户人家。
沈童也傻眼了,现在不管他怎么闹,人家都是铁定要休妻了,姐姐肚子里还怀着他们寒家的孙子呢,他毕竟年轻,也没想到一向懦弱的寒家父母居然还有这样的魄力,今天带着众多人过来本来是要搜刮一批好东西回去的,准备满载而归,却想不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见沈家在发呆,寒夫人不理她们,转身就走,“送客!”
见事情完了,来看热闹的人们也逐渐散了,只留下沈家的人在原地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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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前厅,寒菲樱把买回来的梅花糕分给大家吃,笑道:“娘,你真厉害,早就该这样了,把你当婆婆的威严拿出来,哪里用得着受这么多气?”
寒夫人看着女儿,也笑:“有你这样厉害的女儿,我这个当娘的,总不能太差!”
“娘!”寒菲樱娇嗔了一声,“这才是我认识的寒夫人,就应该有寒夫人的魄力,总不能让那对大小泼妇给拿捏住了!”
寒夫人笑着戳了一下寒菲樱的额头,“你这死丫头。”
说完,又转头吩咐道:“张妈,今天晚上多备些二小姐喜欢吃的菜,我们一家人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是,夫人!”张妈应着,下去准备饭菜了。
沈家人并没有离开寒家,他们当然不甘心被休,若是真的没了寒家这门亲,以后就捞不到什么好处了。
沈夫人很快认清了形势,没一会,就和沈芙沈童一起到前厅道歉来了,哪里还有原先嚣张的气焰?
沈夫人赔着笑脸,好言好语道:“亲家公,亲家母,这件事都是我没有搞清楚状况,才做了错事,我是一个当母亲的,生怕自己女儿在外面受委屈,一时着急过了头,还请你们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寒老爷寒夫人都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喝茶,沈夫人还没在寒家受过这种待遇,但此时,也只能忍气吞声,“亲家母,我们都是有女儿的人,女儿是我们当娘的捧在手心的宝贝,不管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就是担心她受委屈,一听说她们受委屈,我们的心就跟刀割一样难受,你说是吧?”
寒菲樱不着痕迹地冷笑一声,要不然怎么说沈夫人是个能屈能伸的厉害角色呢,明知道寒家的两个女儿都嫁得不好,这个时候玩起温柔攻势了,将心比心,想以这种方式打动娘为人母的心。
寒夫人虽然良善,却并不笨,当然也知道沈夫人在打什么主意,但也确实提起了她的伤心事,触及了她内心的柔软,但并没有表态,面色如霜,只是一言不发地喝茶。
寒老爷也不说话,一个商界的风云人物居然差点让一个泼妇给拿住了,想起来就窝火,你越是看重什么,人家就会拿什么要挟你,把你掐得死死的。
还是菲樱说得对,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今天要不是菲樱回来,现在赔礼道歉的人就是他了。
原本一直都觉得菲樱虽然聪明,但毕竟太过年轻了一些,难免年轻气盛,一时冲动,从今天的情形来看,他却觉得菲樱做的太对了,或许他已经老了,性格里的血性渐渐归于平寂,反而没有年轻人那股子冲劲了,可惜啊,他寒家子女不少,却只出了一个菲樱。
大少爷根本就没来,只是扔出了一张休书,正厅的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沈夫人没人理她,只得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哀求道:“亲家母,阿芙是我被惯坏了,性情呢,的确是骄纵了一些,但以后做了娘,肯定会慢慢改的,你们大人有大量,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她也知道错了!”
沈芙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服软,实在失策,千算万算,没算到寒菲樱这个小践人回来了,一切都不一样了,寒家一向被她踩在脚底下,任意拿捏,想不到一朝变天了,她竟然差点被赶了出去。
沈夫人见势不妙,忙让沈芙跪在地上,“你们看,阿芙真的知道错了,毕竟是一家人,*夫妻百日恩,做人哪有不犯错的?这大人受罪,孩子也跟着受罪,你们就要当祖父祖母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沈夫人把嘴皮子都磨破了,好话说尽,就差给寒家老爷夫人下跪了,最后,寒夫人冷冷道:“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们可以给她一次机会,但丑话必须说在前头,如果今天的事再发生一次,你就算闹到皇帝那里去,这个妻也非休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沈夫人见寒夫人终于松口了,连连点头,“那是,一定,一定!”
“阿芙,赶快给你公公婆婆认个错,要当娘的人了,以后一定要孝顺公公婆婆,相夫教子!”形势对她不利,沈夫人很懂得见风使舵,“以后绝对不能再耍小性子了,一定要懂事!”
沈芙自从进入寒家,还是第一次低头,“爹,娘,我错了,你们就原谅我这一回吧!”
寒夫人冷冷道:“来人,扶大少奶奶回房休息!”又看向沈夫人,淡淡道:“今天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请吧!”
沈夫人一愣,想不到寒家翻脸起来也是这么可怕,拉着沈童就灰溜溜地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嘱咐沈芙,“阿芙,你可以一定要注意身子!”
寒菲樱笑道:“沈夫人,看令嫒哭喊声震天,就知道她身体好得很,你就别瞎操心了!”
沈夫人一愣,现在的沈童也不敢发作了,要是真连累姐姐被休了,以后别说摇钱树了,什么都捞不到了。
今天寒家真是难得的扬眉吐气,寒夫人已经决定,若是沈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就算生了孩子,也非休妻不可,还是准备再给元霁找一房温柔贤淑的女子为妻,这是沈芙的最后一次机会。
她命人准备了菲樱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兴高采烈地正准备吃饭,可是还没开席,淮南王府的就派人来催寒菲樱回府了,“见过寒老爷,寒夫人,参见世子妃,世子爷已经回来了,请您即刻回府!”
在爹娘面前,寒菲樱不想表现出对萧天熠的不满让爹娘担忧,便道:“好,我知道了!”
寒夫人有些不悦,道:“吃点东西再走吧。”
翡翠笑道:“夫人你真是多虑了,世子爷一回来,就命人来请小姐回府,自然是想念小姐了,你还怕会饿着小姐?”
“你这个丫头,跟在二小姐身边,也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寒夫人佯怒道。
寒菲樱笑道:“爹,娘,我就在京城,又不在关外,我会经常抽时间回来看你们的!”心中却暗忖,想不到萧天熠这家伙回来了,她倒是很想知道他会不会引起淮南王府的轰动呢?
没想到,一回府,就看见他淡定地坐在轮椅上,一如往昔,寒菲樱忍俊不禁,“世子爷,你该不会是坐轮椅坐上瘾了吧?”
萧天熠慢慢微笑,凤眸波光潋滟,寒菲樱忽然想起那天在玉满楼店里遇到的那个绝色男子,自己不认识,不过那样出尘的男子,但萧天熠一定认识。
不过寒菲樱不会傻到给自己找麻烦,调侃道:“要真这么喜欢坐轮椅,干脆我把你打残,让你一辈子坐轮椅,你就可以来个本色出演,再也不用担心会露馅了。”
风吹起他的衣袂,飘然脱俗,卓尔不群,寒菲樱想起在幽冥山上的绝世风采,知道他肯定又想韬光养晦。
他的凤眸清亮幽寂,漆黑深邃,却蕴含着一丝戏谑的笑意,“樱樱,你确信如果让别的女人看到为夫的风采,你不会有危机感?”
寒菲樱嗤笑一声,“你自恋到令人发指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叫石中天给你好好治治?说实话,你怎么快回来到底干什么?”
“一个老朋友远道而来,我自然该回来尽些地主之谊!”
老朋友?寒菲樱秀眉俊俏的翘起,挑衅道:“我有这个荣幸知道吗?”
萧天熠俊眉一挑,微微一笑,“别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